那人聲音冰冷,“主子,已經全部解決了,不過他們全是死士沒留活口。”
納蘭泱擺手示意退下,玄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天空中響了幾聲驚雷,照亮了整個院子,都珩才注意到涼亭裡,屋檐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衣人的屍體。
納蘭泱聽見雷聲,忙擡手捂住了耳朵,都珩瞧見了,心裡才知曉納蘭泱怕雷聲。
他低聲詢問道:“你怕打雷?要不要今夜我陪着你?”
納蘭泱得寸進尺道:“好,正好我的床夠寬,洵亦同我睡足以。不過,瞧着這天恐怕是要下暴雨,我們得快些回去。”
兩人加快步子,兩步并一步走,二人剛到房前,雨水便傾盆而下。
納蘭泱走進屋便忙跑到了床上裹緊了被子。
都珩關好房門,閉好窗戶,再坐到床邊時,身旁的納蘭泱呼吸平穩,已經睡着了。
都珩無奈的搖了搖頭,替納蘭泱掖好被角,吹滅蠟燭側身躺了下來。
他剛躺下,外面一聲雷鳴,身旁的納蘭泱一個翻身抱住了都珩。
都珩忙伸手拍了拍納蘭泱的背,嘴裡還輕聲念叨着:“别怕别怕…”
見納蘭泱眉頭舒展,都珩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沐浴完的納蘭泱頭發仍有些濕潤,都珩伸出胳膊墊在他脖間,生怕他貼着濕發着涼了。
聞着納蘭泱發間的絲絲幽香,都珩也難忍困意,抱着懷中的納蘭泱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都珩頂着晨光先醒了過來,他一隻手被納蘭泱壓了一晚上,竟然失去了知覺,輕輕一動便麻了半個身子,他看着懷裡的納蘭泱又不忍心将他叫醒。
這時李伯推門進來,都珩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李伯納蘭泱還在睡,讓他聲音小些。
李伯這才蹑手蹑腳的将早膳放在桌上,卻沒有半點離去的意思,欲言又止。
正好這時納蘭泱翻了個身,都珩才坐起身來。
他輕聲問道:“李伯,你是還有什麼事嗎?”
李伯正想答話,卻沒想到床上那人已經醒了。
納蘭泱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洵亦,你起的這麼早嗎?我覺着頭好燙…有些難受。”
說完話便倚在了都珩肩膀上。
都珩連忙伸手摸了摸納蘭泱的額頭,這才發現他發熱了,才驚覺昨夜定是着了風寒,“殿下,要不我去給你熬碗粥?祛祛體内的寒氣,李伯像是有話對你說,那我先去洗漱,你們先聊着。”
也不等納蘭泱回話,都珩翻身下床,一隻手垂着,正要擡手,又覺着一股麻勁兒竄遍了他全身,他無奈,隻好仍将手垂到一旁。
李伯忙叫了兩個丫鬟端着臉盆和漱盂跟了出去,見門關上這才開口道:“小王爺,派去太尉府的人回來報,說昨夜太尉府也遇到了刺殺,楊太尉身中刀傷,今日特地派人進宮向太子殿下告假不上朝了。此事已經在京中傳開了,白虎營更是連夜往太尉府增派了人手。太子如今監國,宮内大小事務一應由太子打理,太子殿下聽聞此事後,更是從宮内派了太醫去太尉府上。”
“好一隻老狐狸…”納蘭泱眉頭微皺道:“若是日後我不在,任何事也可以向世子禀明。不用遮掩,世子不是外人,他也可以替我下決斷。”
納蘭泱覺得身體有些乏力,側了身子靠在軟墊上,“讓他們繼續盯着…昨夜王府又遇到了刺客,我恐是着了風寒,吩咐人去煎兩副藥送來。去庫房找點名貴藥材,以王府的名義去給太尉府上送去。想必楊自成,是害怕我查到他頭上…這才和他手下的人演了場戲給我看。送了藥材,再從庫房裡把上次南海進貢的玉珊瑚裝禮盒,我喝了藥再睡一覺,晚些我再和世子去太尉府上走一遭。”
讓自我陷入漩渦,是排開嫌疑最好的方式。
得到納蘭泱的吩咐,李伯連聲道是,之後便退了出去,輕輕替納蘭泱關好了房門。
納蘭泱這才又躺下身,隻覺眼皮有千斤重,一不留神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