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納蘭泱才幽幽轉醒,許是在太尉府喝了些許酒的緣故,昨夜他睡得極好。
納蘭泱習慣地伸手向旁邊摸去,才發現空蕩蕩的沒有人,心裡竟也空落落的,他半坐起身在屋内環視了一圈都沒有覓到都珩的身影。
他這才從床上起身站在窗前,發現院子裡的石階濕漉漉一片,方才知道昨夜下了雨。
李伯帶着人往納蘭泱房内布置午膳,還備了醒酒湯。
納蘭泱坐在桌前看着榻上,然後轉頭問李伯:“李伯,世子去哪兒了?為何我起身不見他人?”
李伯長歎一聲道:“昨夜您同世子去了太尉府回來醉了酒,是世子将您抱進房内的。隻不過不知道為何,您昨夜是不是同世子吵架了?他昨夜再從您房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怒氣沖天,向老奴要了壺烈酒便去沐浴了。估計這會兒還在偏殿睡着呢。”
納蘭泱昨夜隻記得在馬車上同都珩說着話,之後自己便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再醒來時就已經在榻上躺着了。
他對李伯的話半信半疑,既然李伯說是都珩抱着醉酒的他回房的,那既然自己醉了…
又何德何能能夠說出讓都珩怒火沖天借酒消愁的話來…
是不是自己發酒瘋了?
納蘭泱立馬站起身,大步往偏殿走去,心裡忐忑不安的推開門,正看見在榻上睡得正香的都珩。
他湊得近了些,幹脆坐在榻邊,埋頭便看見都珩眼角的淚痕和嘴角的酒漬,是什麼話能讓他這麼生氣,這麼難過?
納蘭泱是真自責到想給自己一巴掌。
究竟做了什麼樣的事才能讓都珩這麼好的人因為他而難過至極呢?
他明明說好會好好保護好都珩的啊…
納蘭泱輕輕用指腹替都珩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都珩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輕輕翻了個身。
納蘭泱見他睡得正好,也不好打擾他,便走出偏殿,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他還沒進門,就見風影衛泠然正在房門外等候他。
而這泠然就是那夜他與都珩沐浴完在王府遇襲,來清理刺客的那個風影衛。
“吃了嗎?沒吃就坐下來一起用膳。”納蘭泱剛才去偏殿的匆忙,隻穿了内衫,他理了下衣擺坐在了椅子上,對着泠然說:“是宮裡出事了,還是太尉府那邊又有消息了?”
泠然拱手向納蘭泱禀報道:“今日清晨楊太尉帶着人乘馬車前往城西北苑了。那處正是他前些日子借着瑞王名義購買的宅子。派去的線人見那馬車包裹嚴實,生怕裡面坐着的人就是刺殺案的始作俑者。得到消息後,屬下便第一時間來通知主子了。”
納蘭泱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腦子裡又想到了昨夜都珩告訴他大皇子還活着的事情,那馬車裡被楊自成帶走的人,會不會就是納蘭毓?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一會兒找三四個兄弟,本王要親自去趟城西北苑。本王倒是想看看這楊自成搞的什麼幺蛾子…如此偷偷摸摸的隐藏自己的行蹤,定是有鬼。”
泠然跪地雙手抱拳道:“主子,那楊自成奸詐狡猾。恐怕會設套,來引您前往。您可萬萬不能以身犯險啊。”
李伯也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小王爺。您孤身一人前往,就算風影衛身手再好…那楊自成手裡可是握着一整個白虎營呢。若是他們仗着人多想要設計殺您…那您豈不是自身難保了嗎?要三思啊,小王爺。”
納蘭泱心意已決,便沒人能動搖他。
他眼神不明,神色淡淡道:“本王的身手難道你們還信不過嗎?到時候派三五個兄弟跟着我,泠然帶着剩下的影衛等候在城西北苑周圍即可。他楊自成三頭六臂,還能手眼通天不成?主要有一事我必須得親自探明,旁人誰也幫不了我…行了,你們不必再勸了。”
大皇子還在世的消息必須全面封鎖,還未找到大皇子之前,誰都不能讓消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