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見納蘭泱同都珩來了,忙過來行禮:“主子,世子。”
納蘭泱此時正冷眼看着楊自成。
楊自成雙手被吊在刑架上,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發絲沾着血污黏在臉頰邊,眼色森然透出恨意與絕望。
納蘭泱坐在椅子上,單手撐着頭,看着楊自成,笑意不達眼底:“楊太尉,有什麼趁早交代明白…本王沒有耐心更不喜歡等。本王就問你幾句話,你若是招了,這刑自然也不用受了...刺殺陛下的那女人,可是你派去的?你同十三部,可有聯系?你背後的主使究竟是誰?”
“納蘭泱,你不過隻是皇帝的一條走狗罷了。”楊自成吐了口血沫,陰森森一笑,“真以為那狗皇帝是真心對你好?不過隻是對你爹的愧疚罷了,怕他自己晚上睡不着覺。納蘭泱枉你少年英雄,認賊作父果真可笑至極。”
都珩聽到這話,呼吸一緊。
楊自成話裡有話,他擔憂的看了一眼納蘭泱。
納蘭泱眼瞳深眯,沒有說話,臉上笑意不減,“是嗎?那可真是讓你失望了。既然太尉大人嘴這麼硬,有空來關心我納蘭皇家的秘事,還不如留着命來想想怎麼認罪吧?即便本王是條狗,也比太尉如今的處境要好吧?”
納蘭泱站起身,左手伸手接過泠然手裡那根浸過鹽水的鹿皮鞭繞在手上,鞭子上還沾了些未融化的鹽粒。
他漫不經心的擡手,手上生風,用力揮鞭,鞭子像鼓點一樣又急又密的打在楊自成身上。
楊自成硬生生的受了這十幾鞭,甚至都沒有哼一聲,他惡劣地勾了勾唇,悶悶的笑道:“納蘭泱…你真以為老洵王受的那箭雨,真是舍身取義嗎?你為什麼會被接進宮,不讓你留在鄧家…若那狗皇帝真對你好,怎麼不讓家破人亡的你同你外祖他們團聚呢?畢竟你啊,父王枉死,母妃也跟着去了…從小便是個孤兒,難怪性子生的如此冷血…”
血順着他的嘴角留下,傷口沾了鹽的那種錐心的疼讓楊自成的眉頭緊皺,“納蘭泱,你還是太年少了…真是可憐呐…”
納蘭泱握鞭子的手微微顫抖,眼裡的煞氣波濤洶湧。
他像頭餓狼,隻想把眼前人狠狠撕碎。
就在此時,一雙溫暖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上,他擡頭看見都珩正沖他搖頭,他心裡那股降不下來的殺意…就這樣被都珩撫平。
“我來審吧。”都珩從納蘭泱手中抽出鞭子,“你歇會兒。他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激怒你…景翊,你别往心裡去。”
“喲,對了納蘭泱…”楊自成擡頭看着都珩,笑意加深,“你同都珩不是這樣好嗎?你也可以去問問定國侯或者問問長公主,你的親姑姑親姑父…我說的這些話,到底有沒有一句作假?還是說這麼些年…他們全都瞞着你當年的真相呢?雖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到底來說,洵王殿下也仍是一個可憐人呐...”
納蘭泱陷入了深思,楊自成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回蕩,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縮成了小小一團。
楊自成見納蘭泱的模樣,目光如鈎,言語裡滿是惡意:“想不到啊…我們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洵王殿下…也有不自知的苦難身世啊。”
“閉嘴!”都珩扔下手中的鞭子,伸手掐住了楊自成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目光生冷,“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