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宣紙正是杏花院東家同楊自成簽的賣身契。
鄧承州指着賣身契說道: “十三部的毒這事兒,城門外的巡查說是定國侯回京的那段時間内,都沒有十三部的商隊進出過京城,所以不存在這毒是漠北來的說法…随後外祖得知消息後,派人去查了都城所有的藥鋪子,那毒應該是楊自成手下的人自己尋了單一子煉的,我私以為他想栽贓漠北,讓人查到玄如世子頭上。”
玄如烈也停下筷子,擡頭道:“這便也說得通為何陛下沒有當即斃命了…那毒應當隻是子琰的仿品,煉毒的藥材是對的,也許是差了十三部獨特的藥草,你們大朔尋不到,所以這毒并沒有大成。”
納蘭泱立馬問道:“那麼你可有證據嗎?”
“自然是有的。”鄧承州把手伸到李潤兮面前,拿過李潤兮遞來的另外幾張紙,“這是太尉府采買記錄,從藥鋪老闆那兒謄抄下來的,有藥鋪老闆的私章,應當可用作證據。”
納蘭泱伸手接過,心裡一陣欣喜,這下便有證據,可以定楊自成的罪了。
還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不過他又謹慎問道:“那舞姬既然出自杏花院,那杏花院這地方可有查過嗎?”
鄧承州吃了口菜,口齒不清的回道:“這舞姬自小便養在杏花院…老鸨隻負責管理杏花院的經營,人都是背後東家找的。”
他咽下去繼續說道:“不過…那老鸨說那頭牌身世幹淨…是兒時被父母賣到青樓的。”
李潤兮一臉嫌棄的看着鄧承州,但還是怕他噎着,盛了一碗羊湯放在鄧承州面前,輕柔的拍了拍背,“你就不能咽下去再說話?”
“不過我卻覺得那杏花院沒這麼簡單。”鄧承州喝了口湯,覺得喉嚨确實沒這麼哽了,“一個弱女子能在一月時間裡訓練成在國宴上刺殺皇帝的高手?換作你,你信嗎?”
納蘭泱答道:“所以我才問,有沒有查過這杏花院…即使手下的人查過了,你也得空親自去看看,派人去查反而找不到真相,畢竟你是都城出了名的纨绔,不會讓人生疑。”
“表哥,我自是知曉的。”鄧承州應道,放下手中的湯碗,“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外祖派人去查的。我當時在丞相府借人,他知曉了是陛下讓你去查刺殺案,你需要幫忙,于是外祖便親自派人去了。不然我可沒那個實力,短時間内就把這些東西摸得一清二楚。”
鄧承州盯着酒杯突然抒情起來:“表哥,你這段時間都在忙刺殺案的事,也沒有上朝。外祖他老人家…有些想你…你得空還是回趟家看看他老人家,畢竟外祖對你也是極好的。”
納蘭泱想着确實如此…而且納蘭毓還活着的事,他其實應當先問了鄧國公再做打算,“那我明日便回趟丞相府,你回去便去告知外祖。不過不必麻煩備晚膳了,我應當是回王府用晚膳。”
都珩握住納蘭泱的手,指尖冰涼,他輕聲在納蘭泱耳邊低語:“明日你去丞相府辦事的時候,我也抽空回趟侯府…畢竟你去丞相府也不好帶着我,我也太久沒回家了,想回去陪陪我母親。”
都珩的懂事觸碰到納蘭泱心裡的柔軟,他回握住都珩的手,“那明日我在丞相府用了晚膳就回府?到時候你在侯府用了膳也回來怎麼樣?”
“行。”都珩咬着筷子笑道:“順便我再給你帶我母親做的吉祥果子回王府給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