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賞花會的第一流程,就是賞花作詩。
大朔曆屆的詩詞會上總是王嶼白和李潤兮二人換着奪頭彩,毫無新意。
不過此次确實新的評審方法,讓在座的人都能參與其中。
納蘭泱平日裡最是讨厭這樣的宴會,所以也甚少出面。
即使是要去宴會,納蘭泱都是去尋人白吃酒的,也從未有人親眼見他作過詩。
都隻知曉洵王文武雙全,倒也都未曾拜讀過納蘭泱的大作。
都珩心裡倒是清楚的,雖然納蘭泱未作詩贈給他過,不過那膩人的情話倒是一堆接着一堆從嘴裡說出來。
這賞花會的花,全是各家公子小姐帶來的。
而今日作詩的題目,便是這按次序放在最中央桌上的花,以花為題來作詩句。
第一盆端上桌的是養在紫砂盆裡正值花期的茉莉花。
這盆茉莉不是尋常的茉莉花,而是從今日賞花會的茉莉群中力壓群芳,難得一見的虎頭茉莉。
虎頭茉莉形似玫瑰,花型飽滿,花瓣層層疊疊,花苞更大香味更濃。
納蘭泱一看到這花,便想起了都珩上次送他的那束茉莉,之前以為隻是有些特别,現在看來正是這名貴的虎頭茉莉。
此次的詩詞采用擇選式評優,作詩最佳的公子小姐将得到用來作題的花。
評優則是由未參賽的三人來進行逐一評選,選出最佳的詩句,在賞花會上詠誦。
衆人聽到這新奇的賽制,都有些躍躍欲試。
而此次評優的三人正是太子,王嶼白還有李潤兮。這三人作為評委,在座的衆人都心服口服。
納蘭泱本是對這樣枯燥乏味的比賽毫無興趣的,但是見身旁的都珩對眼前的虎頭茉莉流露出喜愛之情,他還是提筆決定一試。
鄧承州見王嶼白與李潤兮都不在,還是打算提筆試一試,他伸長脖子,瞅了一眼身旁埋頭苦幹的謝子野,突然笑出了聲:“你這寫的啥?茉莉白又白…笑死我了,謝公子,要不作詩這事兒,你還是算了吧。”
謝子野見鄧承州偷窺,一把捂住面前的宣紙,挑釁道:“你又能寫出啥?你幾斤幾兩,我又不是不清楚。大家都是參賽圖個樂,不會…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得獎吧?不過倒也是,旭川當評委也不是不可能不讓你過,你個走後門兒的,好意思說我?”
“你這話啥意思?本公子需要走後門嗎?倒是你,看看那鐵面無私的王嶼白讓不讓你過呗。”鄧承州伸手指了指自己,“我的文采,可是你這種武夫能懂的?等着瞧好了。”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王嶼白站起身,掀開手中的宣紙,聲音儒雅:“此輪最佳是——如許閑宵似廣寒,翠叢倒影浸冰團。作詩者是洵王殿下。”
納蘭泱拿下别在耳上的毛筆,站起身拱手道:“各位,承讓了。”
然後怡然自得接過丫鬟遞來的花。
納蘭泱将得到的花捧在都珩跟前,眸子波光豔溢,“贈君茉莉,與君莫離。”
都珩笑着接過,摘了最嬌豔的一朵還帶着片綠葉,他将花枝别在納蘭泱耳上,“其實方才我也是寫了詩的,想把花赢來贈你的,沒想到卻是你赢了。”
納蘭泱笑着将身子探上前,茉莉香氣萦繞在發絲上,他耳根微紅,“你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