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營演武場上,陳舟已經連勝了二十場。
他剛剛戰勝了最後一個對手,此時正汗流浃背,喘息着粗氣看着場下。
他眼中閃爍着狠辣的光芒,像是要将場下言笑晏晏的都珩給刺穿。
他與都珩并無瓜葛,當聽到白虎營新上任的太尉是個剛行完及冠之禮,比他年齡更小的世家子弟時…
心裡的妒忌像荊棘一樣彎彎繞繞攀滿了整顆疲憊不堪的心。
陳舟站在台上,擦了擦額間的汗,喃喃自語道:“不過是個定國侯世子罷了,靠着自己老爹的豐功偉績來混個太尉當當,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文弱書生不足挂齒。”
陳舟覺着自己除了出身差一點以外,渾身上下就沒有比不過都珩的地方。
不過人家卻是世子,他隻是個火頭兵,天壤之别。
可他偏要借着這武鬥會向所有人證明寒門出身的人并不比世家子弟差半分。
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火大,他一定要讓這個新晉太尉顔面掃地。
要做這炎炎夏日裡的一盆冷水,讓都珩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燃不起來。
都珩似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擡頭望向比武場,正對上了陳舟那冷冰冰的眼神,他謹慎地對一旁的納蘭泱開口道:“景翊,你瞧瞧那人,我沒招惹他吧?”
“誰?”納蘭泱順着都珩眼神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陳舟,不以為意道:“你說陳舟啊,他好像已經赢了二十場了,直接進第三輪了。有次挑人比試的機會,你覺得他會挑誰?”
“我?”都珩神手指着自己問道,“還是子野?我覺得他可能會挑我吧,方才他那個眼神可謂是戰意昂揚啊。”
納蘭泱伸手按住都珩的手,笑道:“先讓謝子野上吧…實在不行的話,你上也行。我可覺得這大朔無人能在比武上勝過你。”
“大朔如此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覺得你便是那個能勝過我的人。”都珩回握住納蘭泱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場上的士兵敲響軍鼓,示意演武場另一邊的比賽結束。
另一個士兵以一種台上台下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詢問道:“恭喜陳舟連勝二十場,你有一次挑戰的機會,你可有意中人選?還是放棄選擇?”
“我選他。”陳舟擡手指向台下的都珩,眸色沉沉,“太尉大人,還請賜教。”
自白虎營開創以來,沒有哪場武鬥會是能直接挑戰太尉的,陳舟的意圖在座的衆人都心知肚明。
有好奇看戲的人,也有替都珩擔心的人。
那點虛無缥缈的關心也隻是擔心都珩會敵不過陳舟,丢了世家的臉。
謝子野見陳舟那不可一世的模樣,翻身跳下台階,高舉單手,邁着步子路過一衆軟帳,往陳舟的方向走去,暴喝道:“你要挑戰都太尉,至少要先過我這關才有資格。”
周圍的人目光都投向了謝子野。
奈何陳舟看了一眼謝子野後,裝作未看見般,仍舊轉頭盯着都珩。
都珩無奈搖了搖頭,他笑着走下軟帳台階,伸手拍了拍謝子野的肩膀,低聲道:“淩霄無事,你别動怒。我去就行,他比不過我,你放心便是。”
“可是,他這也太欺人太甚了!”謝子野轉頭沖都珩咬牙道,眼裡的怒火更盛,“他一個寒門火頭兵,憑什麼啊?曆來就沒有這種規矩,他本就是想讓你難堪。”
“淩霄,大家生而為人,這世上本就沒有所謂的階級之分,我們雖生在世家,卻也不能看輕寒門。”都珩柔聲安慰道:“不管他是什麼想法,陳舟赢了二十場,如今他就是這演武場上的規矩。若是不允,豈不是被更多的人看輕?覺着世家子弟欺負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