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好那還好。”長公主接過丫鬟找來的衣裳,遞給都珩,“快些換上幹淨衣裳,坐下好好用膳。”
“母親,我這不是已經坐下了嗎?”都珩接過衣裳,“我今日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想要向父親母親打聽打聽。”
“我就知道準沒好事,你個小兔崽子!每次回來都不是為了想我們。”都耀吃了一口小菜,扭頭看着都珩,“你莫不是想問晉陽郡主的事?”
“父親是怎麼知曉的?”都珩穿好單隻袖子,正準備穿第二隻,“我原以為還要仔細想想如何開口,卻沒想到父親開門見山。”
“你可是我親生的,哪根腳指頭動為父都知曉。”都耀笑道,順手往都珩碗裡夾了菜,“你才說了拐賣案,定然是有人告訴你晉陽郡主十幾年前被人拐跑一事,但是又不敢去提景翊的傷心事,所以你隻好一進城便火急火燎來問我們,是不?原以為是你這小白眼狼想起爹娘來,卻還是為了你的私事,不孝!”
長公主替都珩理好領口,嫌棄地看着都耀,“行了行了!你可别在這兒賣弄玄虛了,洵亦想知道什麼你說什麼便是。”
“這晉陽郡主嘛是景翊的親妹,老王爺和王妃的獨女,在她四歲時踏春出行時,在陛下手裡被壞人掠走了。”都耀不緊不慢,邊嚼嘴裡的飯菜邊說道:“當時我們苦尋無果,隻得将此事作罷。”
“爹說的這些兒都知道。”都珩理了理袖口,淡淡回道,“我想知曉拐賣案結案後的一些事。主謀是誰?為何我從别人口中得知此案是上至世家,下至百姓,牽連如此之廣?”
“首先你得先明白這些被拐賣的女子幼童去了何處。”都耀一本正經解釋道:“婦女多半被賣入青樓為妓或者去有錢人家做仆人,那命沒這麼好的能被賣去偏遠村落做媳婦。而孩童也是如此,要不被有錢人家買去做孩子,要不就在偏遠地做苦力。”
都珩拍桌回道:“何至于此?拆散人原本家庭,讓其破碎,實在惡毒。”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都耀勾了下唇,冷聲道:“當年因晉陽郡主被劫,我也在都城協助偵破此案。去了陽州一處偏僻村落,是有一女子将求救書信藏在魚肚子中,被人買回去後報了官。那些愚民村村相護,明知道那女子是被拐而來,卻對官府的人棍棒相向,連村口都沒進得。”
“後來呢?”都珩追問道,“難道官府就放棄救援了嗎?”
“後來?”都耀輕挑下眉:“後來還是為父我親自帶了一支陽州刺史的府兵小隊将人救了出來。你可知道,那村落的女子幾乎都是被拐來的。”
都珩埋頭,思索道:“如此惡毒。拐賣這等事,有人願意出錢财去買賣女子孩童,那便會無休止的繼續下去。那些嫌犯就會铤而走險,不斷地搶人。難怪景翊今日會暴怒…不僅是為了郡主,還有其他被拐走的女子孩童。”
都耀将手放在都珩頭上,“這還是被官府發現的,若是沒有,你想想那些未得救的女子孩童,過得是何等日子。兒啊,雖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是這世上隻要有所求,就會有人肯去舍身犯險,做下此等龌龊事去賺黑心錢。”
都珩拉住都耀的手,迫切追問道:“父親,那您如何看待這次又出現的拐賣案?我又該如何做?”
都耀放下翹着的腿,解釋道:“景翊定會給陛下上折子,此事也定會再震驚朝野上下,陛下此次必将盡全力将此事再查個水落石出。畢竟晉陽郡主的事…陛下也是愧疚萬分。”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長公主率先發話:“你如今是太尉了,白虎營在你手裡握着,你查案也比較便捷,你明日先去庭尉府好好看看當年的卷宗,若是作案手法同當年一緻,便能斷定是之前沒清剿完的那夥人卷土重來。”
長公主伸手輕撫都珩的頭,寬慰道:“也希望此次真的能夠有晉陽的線索,保佑她能平安歸來。你同景翊好好商量,再和庭尉府一起想法子調查,萬萬不可操之過急,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