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出聲讓納蘭玥别喝行軍令,卻未料到納蘭玥先一步和都珩碰杯,一聲不吭地将一杯酒一口吞下肚了。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今日備好的羅浮春好像隻有納蘭泱一人在喝,其餘人都跑去喝行軍令了,畢竟這邊境的酒在都城屬實難得。
納蘭泱撐頭心裡暗笑,隻等着看這沒喝過酒的一群人酒勁上來,好好吃吃這行軍令的苦頭。
卻不料半路冒出個鄧承州。
“表哥,你怎的不喝這個?”鄧承州将舌頭伸出來,手忙着扇風,臉上已經微微泛紅,“你喝羅浮春多沒意思…還是這酒好,這酒真辣喉嚨,可得勁兒了。羅浮春跟這比起來,和白水無差。”
李潤兮偏頭看着鄧承州,“先管好你自己吧,說得像你有多能喝一樣。”他又看熱鬧不嫌事大,對納蘭泱笑道:“景翊兄,你能不能喝?若是不能喝就去坐小孩兒那桌。”
納蘭泱立馬反駁道:“誰…誰說我不能喝?”
“那就别喝羅浮春了。”李潤兮壞笑道:“不過也是,畢竟你喝羅浮春也三杯倒,喝什麼都一樣,不強求啊…不強求。”
坐在一旁的碩王拿起酒壺就往納蘭泱杯子裡倒了一杯,淺笑道:“景翊,喝吧。”
“喝就喝!現在還敢小看我是吧?”納蘭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下肚,又是熟悉的辛辣味直沖腦門。
他緩了口氣,将杯子倒置,裡面果真流不出一滴酒來,“怎麼說?啊?看不起誰呢?”
說完話後,納蘭泱就坐下了身,埋頭正準備悄悄擦拭眼角被酒辣出來的淚,都珩卻搶先一步撫上了他的眼,替他擦了擦眼角。
都珩遞了碗熱湯過來,替他拍了拍背,聲音溫柔至極,“下次換我來,别逞強了。我沒有生你的氣了,不必如此讓自己難受。”
納蘭泱面上接過熱湯淺淺點點頭,心裡卻早已淚如雨下。
一想到如此溫柔的人是他的都洵亦,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陷進雲裡。
納蘭玥喝的正歡,額前的碎發垂在眼前。
一旁的胡修單手撐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剛想伸手替她将碎發别在耳後,想着于禮不合四字,隻好又将手收了回來。
納蘭玥伸手随意的将發挽到耳後,臉上帶着淺笑,胡修的目光順着納蘭玥的動作看向她如玉般白潤的耳垂,臉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胡修低眉淺笑道:“阿玥,改日我送你根簪子吧。”
納蘭玥此時已有些微醺,她轉頭,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動,嘴邊漾起兩個酒窩,聲音甜甜應道:“好,那阿修一定要說到做到。”
若君為我贈玉簪,我便為君绾長發。
讓胡修覺得真正遺憾的是,沒有在納蘭玥及笄時,送出簪子來當做成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