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将納蘭毓扶起,顫聲道:“屬下日日挂念殿下,所以提前啟程趕了回來。到碩王府時,聽下人說您一人來了洵王府便追來了。”
納蘭毓在張揚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到椅子邊坐下,張揚則站到了他身後一動不動,冷眼打量着全場人。
納蘭毓回頭小聲地囑咐道:“張揚快行禮,切不可亂了禮數。”
納蘭泱則是一言不發的看着怒氣沖沖的張揚。
張揚咬唇十分不滿的走了出來,敷衍地拱了拱手,“洵王殿下萬安。”
鄧承州見此拍桌吼道:“張揚你這是何意?你這看起來像是對洵王殿下的所作所為十分憤懑啊?膽敢對洵王不敬,你這是活膩了嗎!”
他始終覺得自己待納蘭毓這個表哥極好,卻不料在賞花會那日,自己的太子表哥被這個後來出現的表哥狠狠擺了一道。
他一向最恨手足相殘之事。
張揚瞟了一眼鄧承州,輕蔑一笑:“洵王殿下還沒說話,也輪得到鄧小公子先發言嗎?還是說不把洵王放在眼裡的人,是小公子你啊?”
張揚說完又轉頭看着納蘭泱,“洵王殿下口口聲聲說我們家王爺暗算太子殿下,卻從未設身處地替碩王殿下想過!若是殿下您,從小被人從老洵王身邊奪走十幾年,在外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得以與父母相聚,還要被同胞弟弟當衆羞辱,殿下您會如何做?”
納蘭毓忙拉住張揚袖口,“别說了!”
納蘭泱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着桌面,“碩王!你讓他講,本王倒想看看,他這張巧舌如簧的嘴還能講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張揚接着上話說道:“上次在賞花宴時,洵王殿下口口聲聲說與碩王殿下重修于好,今日在洵王府殿下又為何發難?碩王殿下并未害過您半分,為自己搏出一條生路,難道也有錯嗎?”
張揚一字一句都戳進了納蘭泱心裡。
他不是不想和納蘭毓和好,隻是今日納蘭毓勸他的那些話,再加上喝酒上了頭,一下子便惹怒了他。
納蘭泱現在清醒了許多,想起方才故意讓納蘭毓出醜,還有違背自己賞花會時的承諾,讓納蘭泱感覺無地自容。
見納蘭泱遲遲沒有動靜,都珩就在這時替納蘭泱站了出來。
都珩恭敬拱手道:“還請碩王殿下别動怒,景翊他本就酒量不行,今日又被勸着飲了不少酒,一時酒勁上頭,才會和您生了嫌隙,還請殿下大人有大量,就别往心裡去了。”
納蘭毓笑着擺了擺手,“無事的洵亦兄,我并未往心裡去,我們本就是兄弟,反倒是擔心你們因此和我生了嫌隙。張揚也有不對,他出言不遜,禮數不周,是我沒有管好手下,我向你們道歉。”
“抱歉阿毓…此事是我不對。”納蘭泱意識到是自己過錯後,端起桌上的兩杯酒,遞了其中一杯給納蘭毓,“希望還來得及向你緻歉…”
納蘭毓拿過酒杯輕碰了一下納蘭泱手裡的酒杯,“那這杯酒就當是你的賠罪了,日後我們兄弟二人可萬萬不能再生嫌隙。”
納蘭泱笑着回碰了下酒杯,“一定。”
然後兩人便笑着對視将杯中酒仰頭飲酒,所有曾經的不滿都消散在了這杯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