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刺客從福興宮梁頂跳下,手中的長劍直指太子,納蘭止一個手疾眼快持劍上前,卻被亂箭射中了胸口,僅是這一個分神,他整個人都被紮成了刺猬。
“不!”鄧楠梓從宴席沖出,連哭帶爬地向主座上跑去,她抱起納蘭止的身體,痛徹心扉地喊道:“阿止!你醒醒,你醒醒!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可是納蘭止卻再也無法回應她。
然而此次刺殺…那些箭不是刺客射的,而是太子府的府兵,他們以為洵王要提劍刺殺太子,于是便放箭了,卻未料到隻是誤會一場。
納蘭止身死,洵王府上下披麻戴孝,太子帶着王茵珏來探望。
太子站在靈堂外,對着王茵珏囑咐道:“太子妃,孤同皇嫂有話要講,你在院内等孤。”
王茵珏見太子進去後,并未離開,隻是站在房門口,悄聲聽着靈堂内的動向,不過聽的并不真切。
太子一進門,便看着穿着白衣跪在地上的鄧楠梓柔聲道:“梓娘,若是你願意,孤能替皇兄照顧你餘生。至于太子妃的位置你也不用擔心,孤會和太子妃和離娶你做我的正妻,你的妹妹也依舊會是孤的側妃,待孤登基後你們姐妹二人定是風華無雙。孤也會将阿泱當做孤的親生子來對待,日後若是孤登上帝位,孤必立他為儲。”
鄧楠梓轉頭嘲諷道:“阿珏如今還懷了你的骨肉,你便來尋我說這些?你别以為我不知道阿止為何身死…我原本還想為了阿泱好好活下去,可是這幾日我才發覺…沒了阿止,我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太子忙解釋道:“梓娘,不可。孤可以吩咐人打掉阿珏肚裡的孩子,日後待孤登基了,孤便封阿泱為太子,他便是孤唯一的孩子。你信信孤,孤定是不會辜負你的。”
他走上前,一把牽住鄧楠梓的手,強行将她擁入懷,“梓娘,孤愛你,孤會把這天下都給你,給你的孩子…你可以為了皇兄活不下去,可是孤沒了你,孤也無法獨活啊。”
鄧楠梓一把将太子推開,抽出他腰間的劍放在脖間,她盯着太子決絕地說:“納蘭宸!若你還是個人,就好好待阿珏,好好待我的孩子,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愛的真的是我嗎?你甚至連你自己都不愛,你愛的不過隻是你的無上權力!”
太子手顫抖,好言勸說道:“好好好,你先将劍放下…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可是鄧楠梓自納蘭止死後,便再也沒了求生的念想,她仍是握緊手中的劍自刎了。
聽到劍落地的聲音,王茵珏忙推門入靈堂,将鄧楠梓抱進懷裡,她渾身是血,整個人哭得泣不成聲,她擡頭看着眼前發愣的太子,他不僅對自己不夠真誠,還将自己此生唯一好友逼死,王茵珏眼裡充滿了恨。
原來從愛到恨是如此容易。
王茵珏的白衣沾滿了鄧楠梓的血,她還來不及告訴鄧楠梓自己已經有納蘭玥的消息了…她看着太子,抓起地上的帶血的劍,猛的刺入太子左肩,厲聲咒道:“納蘭宸!你此生不得好死!你弑兄殺子!強娶寡嫂!我這就來送你下地獄!”
血順着劍往下滴落,太子抓住劍身,嘴角帶血,瘋狂說道:“王茵珏!别以為你懷了孤的孩子就敢如此肆意妄為!單你刺殺儲君這一事孤就能抄了你王家上下!沒了梓娘,你也不必活下去了。來人啊!給孤把太子妃押回東宮!”
兩個士兵推門闖進靈堂,将王茵珏圍住。
“都别過來!”王茵珏帶着淚抽出劍對準自己肚子,将鄧楠梓的屍體護在身後,“你今日若是敢再碰梓娘一下,我便讓你的孩子給她陪葬。”
“哦?是嗎?”太子不屑道:“那你倒是試試,也可以賭賭看這還未出世的孩子可影響得了孤半分?”
太子的話字字如刀,将王茵珏傷得體無完膚,她扔下手裡的劍,心如死灰。
之後王茵珏便被帶回了東宮,太子并沒有殺她滅口,而是将她關在了水牢内,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茵珏未出世的孩兒也死在了水牢裡,而她自己也落下了寒疾,此生再也不能生育。
在水牢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她不斷地回想起曾經同鄧楠梓在一起的時候,如果她那時不被愛蒙蔽了雙眼…那她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凄慘的地步,她心裡後悔萬分隻求能把太子納蘭宸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