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帝一心隻關心納蘭泱那隻被燒傷的手臂,也沒把他說的話放心上。
見納蘭泱傷了的手臂确是沒有大礙,元正帝這才長舒了口氣道:“景翊你無事便好。”
納蘭泱将笏闆立于面前淺笑道:“陛下既叫了臣回話,又隻顧着擔心臣的手臂了,該問的話陛下您可是一個字都沒說呢…”
納蘭泱頓了頓,又扭頭看着自己身後跪着的一衆大臣,歎氣道:“臣知曉陛下您今日為了拐賣案一事龍顔大怒…但是憑着臣一人之力怕是出不了什麼主意,陛下不如還是讓各位大人都先起身吧…畢竟衆人拾柴火焰高嘛,陛下您說是與不是?”
元正帝半個身子倚着龍椅,他皺眉俯視着跪地的衆臣,雖然心中仍有不快,但納蘭泱既然開口求情…
他也不好當着衆人的面駁了納蘭泱面子,于是元正帝頗為無奈地擡了擡手,“既然洵王都這麼說了…那諸愛卿都平身吧!正好朕也想趁着今日早朝好好聽聽,你們對此次拐賣案究竟有何見解…”
“謝陛下。”群臣叩首謝禮後,紛紛站起身來。
幾個老臣暗戳戳得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蓋,心裡倒是慶幸到還好元正帝聽了納蘭泱的話,不然頂着這盛怒,估計自己這老骨頭都得跪散。
心裡也對納蘭泱多了些好意。
沒想到平常這吊兒郎當的洵王竟能幾句話的功夫就将盛怒的陛下哄得服服帖帖。
不愧是姓納蘭最受寵的那一個。
元正帝一把将手中的奏章扔向大殿,微眯雙眼審視着衆臣,帶着怒意冷聲斥責道:“此番拐賣案…衆愛卿有何見解?”
見衆臣默不作聲,元正帝隻好忍着怒氣又将目光投向了納蘭泱。
納蘭泱啧了一聲,心想着這群老東西怎麼啥事兒都往他身上推呢,但他又不能讓元正帝下不來台。
納蘭泱隻好硬着頭皮滿臉堆笑道:“此次拐賣案,臣在都太尉和白虎營的協助下,曆經一月,将齊家齊天霸齊月半抓捕歸案,在其于皇城中的藏身周轉處以及方山山寨中解救五十餘名女子,百萬兩白銀…”
聽着納蘭泱說到此處,對拐賣案不明所以的老臣們心裡都一驚。
百萬兩白銀…單單隻是左祁的城中别院還有方山山寨兩處便存有如此龐大的髒款…
若是這拐賣案牽扯至大朔全國境…那這背後的勢力又該牽扯進多少人呢?
這幕後主使又能靠着這陰暗肮髒的交易賺多少金銀呢?
納蘭泱不懷好意的睹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饒如歌,不緊不慢開口道:“前日錦衣衛饒如歌鎮撫使去太尉府将齊家二子提走了。不過昨兒白日裡,有個聲稱是齊天霸發妻的女子拿着血書去親軍都尉府門前鳴冤…這女子還未将冤屈說完,便死在了暗箭之下,至于齊天霸…鎮撫使稱前日提走時,他便突發惡疾死在了诏獄裡。”
群臣的目光皆投向了饒如歌,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意。
而饒如歌那身飛魚服下内衫早已被汗浸濕。
“哦?”元正帝坐直身子,目光銳利挑眉問道:“饒鎮撫使,可有此事?”
饒如歌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腦子裡不斷想着如何應對:“回陛下,确有此事,洵王所言句句屬實。不過那齊天霸既已畫押,對他的罪行供認不諱。齊天霸天生有哮喘,他死在诏獄裡隻是意外…臣未能及時傳喚醫官将他救回,還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