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泱凝視着眼前的亂局,眉尖輕挑。
合子公主衣衫淩亂,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帶着哭腔沖着納蘭泱哽咽道:“還請洵王殿下替合子做主啊…”
井上彥扭了扭手腕站起身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洵王殿下,漠北實是放肆,還請您一定要替我南洋做主啊。”
納蘭泱眉毛輕挑滿臉不屑,“南洋使者想要本王做什麼主?大可說來一聽,本王本事不大,可不一定做得了您和公主殿下想要的主呢。”
胡顔旭拽過一旁失神的玄如枭,聲音隐隐透着一絲怒意,“小可汗是沒瞧見南洋那群狗在咬人嗎?您同郡主的事先擱一擱,稍後再議,現下最急的可不是這個。”
玄如枭這才回過神來,跟着胡顔旭往納蘭泱都珩那處走去,“見過洵王殿下。”
胡顔旭也跟着行禮道:“見過洵王殿下。”
納蘭泱伸手拍了拍胡顔旭肩頭,皮笑肉不笑,帶着些許玩味道:“旭世子和小可汗來得正好,南洋使者正想讓本王替他做主呢,本王方才就聽了他的一面之詞,也未瞧見他說的漠北仗勢欺人啊,既是如此,那…你們二位可有什麼想辯解的?”
一提到南圖朵朵胡顔旭就心煩意亂,他正欲開口,卻被一旁的玄如枭打斷:“辯解一詞殿下用在此處并不對,我漠北本就無錯,是他南洋一而再再而三來招惹我漠北的。”
胡顔旭用隻有他和玄如枭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現下郡主又不在,小可汗倒是硬氣起來了。”
玄如枭并未在意胡顔旭的嘲諷,“今夜讓殿下和大人看了笑話,也請二位在此做個見證…”玄如枭仰起頭,眼裡透出殺意,“若是南洋國再是如此,那就莫怪我漠北手下無情了。”
納蘭泱本就厭惡南洋,方才晚宴之上南洋提出想同大朔聯姻,且人選是都珩時,他便想發作。
現下南洋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納蘭泱微微點頭,唇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小可汗既是如此說了…那南洋使者可還有什麼要說的?若是說不出來…那本王就隻能說是你們南洋肆意挑事了…”
井上彥擡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現在心裡有無數疑惑,為何同是求娶,這大朔洵王對漠北的态度截然不同。
似是早有預謀。
見井上彥一言不發,納蘭泱靜靜的注視着他,冷聲道:“使者既是沒有可說的,南洋國肆意挑事,自明日起便禁足在四方館吧。”
“本公主認為洵王殿下此舉不妥。”一旁哭哭啼啼的井上合子從地上站起,眼看南洋遭難,她不得不挺直腰闆,但聲音仍是帶着哭腔:“殿下不過隻是區區王爺手中并未掌有實權,明明是他漠北郡主欺人在先,殿下卻視若無睹反倒治了我南洋的罪,這又是何道理,這就是大朔待客之道嗎?”
許是未料到這一向弱柳扶風的南洋公主突然發難,納蘭泱盯着她還在想如何措辭之時,都珩一聲冷笑便将他護在了身後。
“公主此話是何意?”都珩走到井上合子跟前,“洵王殿下貴為我朝親王,豈是爾等能攀咬的?公主也不怕本官給你治一個大不敬之罪嗎!”
井上合子被都珩的氣勢吓到,捂着連着往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未站穩。
都珩狠狠地盯了井上合子一眼:“我乃大朔太尉,本朝武官之首,聽命于天子,不知我的權利可能讓公主和南洋使團禁足于四方館?”
井上合子眼角的淚不斷滑落,她身為一國公主才來大朔第一日自晚宴上便不斷受辱…
她一眼便相中了都珩,先是都珩抗旨拒婚讓她在福興宮顔面盡失,才讓那區區漠北郡主也敢對她指鞭相向。
現下在四方館都珩卻步步緊逼,絲毫不将她放在眼裡。
“公主可曾聽明白了?”都珩站住腳,沖着井上合子厲聲道:“若是不聾,那還請您帶上您的使團,立刻離開!”
井上彥忙一把拉過井上合子,彎腰行禮道:“還請洵王殿下太尉大人息怒,今夜之事是我南洋不妥,下官便帶着公主退下了。”
都珩瞥了一眼井上彥:“既是如此,那還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