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坤生聽了,更是喜上眉梢,“那流塵兄一定有不少江湖見聞與趣事吧,可否說來聽聽。”
說話間,一位婦人端來了飯菜,看陳坤元迫不及待聽故事的樣子,放下托盤,提醒道:“相公,你這老毛病又犯了,人家還不知道咱是誰呢。再說了,怎麼着也讓客人先吃飯啊。”
陳坤生拍拍腦門,笑道:“看我,忘了介紹,這是拙荊,姓莫。”又對婦人道:“這位是流塵兄,姓君。”
婦人微施一禮,道:“見過君先生。”
若水隻得還禮,道:“見過陳夫人。”
陳坤生見他們這客氣,道:“流塵兄不用這麼見外,叫她小花就行。”
那婦人其實看着年齡也不大,也就二十歲出頭,布衣荊钗,面容清秀,放在現代來看,就是個成熟些的女孩兒。若水也覺得叫陳夫人很别扭,道:“那,小花也叫在下流塵即可。”
陳坤生也道:“對嘛,對嘛,都不用客氣。”說着幫着把飯菜轉至桌上,一盤芹菜炒臘肉,一盤煎魚,一盤小蔥拌豆腐,一碟自家腌制的黃瓜鹹菜,清粥,面餅,算是頗為豐盛。
“村野之人,雖不是美味珍馐,但别有一番風味,流塵兄莫客氣。”說着陳坤生還怕客人不好意思,自己先夾了塊魚吃了起來。
說起來,遊戲裡的食物有味道嗎?有的,而且食物的味道被模拟的一如既往的很逼真。對若水來說,這就如同一頓免費的農家樂。新鮮的蔬菜,木柴火燒制,豬油煎炒,這味道在都市裡也隻能回味一下,然後想起過年時那老家的土爐竈。
小花收拾完了過來入了坐。那隻叫小橘子的貓兒一路腳步歡快的跟着她也湊了到了桌前,擡着毛絨絨的腦袋,眼巴巴望着桌上盛魚的盤子。小花夾起一塊魚給了它。貓兒滿意的喵嗚一聲,叼起魚,不知跑到哪裡去大快朵頤了。陳坤生一邊吃一邊閑話家常。說他經常去村子的小河旁釣魚,這煎的魚就是他釣上來的,所以特别鮮,青菜是自家菜地裡種的,豆腐是村裡買的......
期間還提到小橘子的來曆。也是一天小花在煎魚,一隻貓兒被氣味吸引來,剛開始它隻是趴在牆頭警惕的看着,見院裡人沒有驅趕它的意思,就大着膽子蹦到院裡,最後直接蹲在了竈台錢,一副等着吃的樣子。小花喜歡小動物,對貓兒一見傾心,當即給了它一塊魚。
貓兒似是對小花的手藝很滿意,以後幾天,每到飯點準時出現在竈台前,小花也樂意見它,欣喜它欣賞自己的廚藝。一人一貓就這麼結下了深厚的緣份。後來貓兒索性在這住了下來,還自主攬起了看家護院的活兒——蹲在牆頭對時不時對人呲牙咧嘴。也不知為什麼這毛病就是屢教不改,好在它一隻貓兒,兇起來也顯得可愛,旁人被它恐吓也不去跟它計較。小花見貓兒顔色黃的像橘子,腦袋圓圓的,于是給它取名為小橘子。
陳坤生故事講的俏皮,小花侬道:“瞧相公這說的,跟傳奇似的,就是收養了一隻貓嘛,哪有這麼稀奇。”
陳坤生裝着鄭重道:“一人一貓的相遇也是靠緣份的。這世間一切人事物的聚散離合,都靠緣份。改天我就寫個《竈頭橘貓傳》,好将夫人與這貓兒的故事記錄下來,也不辜負了一場天地饋贈的緣份。”
小花見他越說越來勁,反将一軍道:“那相公也寫一篇《書案橘貓傳》吧!小橘子經常趴在你那堆書稿裡大睡。說不定是它極喜歡你寫的那些武林雜談,常常伏案品讀,不能釋卷,索性睡在那裡。一個作者和讀者的相遇,想必也是天地饋贈的緣份。”
陳坤生領教夫人的厲害,也不怕若水看笑話,扶着下巴搖頭晃腦道:“嗯,娘子的建議甚妙,甚妙!”
若水也真被他們逗的哈哈笑,并且更羨慕這融洽的夫妻倆。
飯吃到一半時,陳坤生又讓小花拿出了村裡的招牌酒——杏花酒,一邊飲着,一邊又談起了自己的生平。他祖輩一直都是讀書人,也出過大官,然而他自己隻考了個秀才,沒有繼續考舉人,隻是因為他無心功名,喜歡清靜自在。
他所喜歡的是收集奇聞異事,尤其是傳說中的大俠行俠仗義的故事。特意把家安在村口,方便接待少有的過客。要是好不容易有個外地人來了,不論貧賤富貴,定要邀請到家裡來招待一番,順便,咳,其實是主要,能聽一些新奇的故事。
有時候他也去鎮上置辦東西,但從不長時間停留,都是當天就回來。他覺得還是村裡甯靜,嘈雜的鎮上太喧鬧,待久了人容易浮躁。
生計方面來說,由于他是秀才,村裡和鄰近的村經常有人讓他代筆書信,比去鎮上找人方便也便宜。哪家孩子想識幾個字,他也幫着教一些,做為答謝,村裡人有錢的給些錢,沒錢的給些柴米油鹽。這村裡的日子雖然不富裕,卻不缺什麼,過的很是舒心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