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官山的夜風夾雜着血腥與冬夜的寒意。街角處的白色探照燈将小巷照得通明,光影交錯下,瀝青路面上一攤尚未清洗幹淨的血迹在燈光中泛着暗紅,令人心驚。
警戒線已拉起,幾名身穿制服的刑警在巷子中穿梭,腳步匆匆。兩名技術人員正俯身丈量刹車痕長度,并對着轉角地面上模糊不清的輪胎痕迹進行拍照取樣。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肅殺感。
“我看那個車型,應該是黑色豐田RAV4休旅車。”西方飒語氣肯定,站在警戒線内,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他剛結束口供,雙手交握在胸前,眼神卻始終沒離開巷子深處那片已被白布覆蓋的血迹。
“那車牌号碼你有看到嗎?”年輕刑警緊追着問。
“沒有……唉,車燈太亮了,看不清楚。撞上之後也來不及看,就從那邊那個轉彎處飛車逃走了。”他指向巷尾的那道彎,語氣中滿是自責。
“你确定它是朝一位女士——沈星芸沖撞過去的?”另一個刑警将筆記本翻過新頁,語氣也變得凝重。
“是的,非常明确。”西方飒眼神冷了幾分,低沉道,“那車在很遠處就加速,根本不是為了躲避,而是鎖定目标的。”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迅速穿過人群,顧陽希穿着黑色長呢大衣,疾步走向警戒線,身後緊随的是身着深色風衣、眉宇間帶着寒意的薄井剛。
“西方!”顧陽希大聲喚他。
西方飒聽見聲音,轉頭望去,眼裡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他勉強點頭,卻未說話。
薄井剛則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張印有“帝音事務所”的名片,交給現場帶隊的中年刑警,語氣沉穩:“我是帝音公司的薄井剛,這起案件與我司旗下藝人有關,也可能涉及針對性攻擊。希望貴方在調查期間,能夠協助我們暫時封鎖媒體消息。”
那名刑警接過名片,看了看,又掃了眼旁邊的顧陽希和西方飒,點點頭:“這不是普通交通事故,我們當然會嚴格處理。既然涉及公衆人物,我們會先内部記錄,媒體那邊暫時不會公開。”
“謝謝。”薄井剛簡短道謝,轉身走向西方飒。
“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他的語氣雖然低,但分量十足。
西方飒目光微垂,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那輛車是沖着星芸來的……但清月替她擋了。”
西方飒閉了閉眼,臉上滿是壓抑的痛楚:“如果她沒有——”他頓住,嗓音發緊,“如果她沒有擋在前面,星芸現在就是躺在擔架上的人了。”
空氣在三人之間凝結了幾秒,唯有遠處警車的藍紅燈不斷閃爍。
薄井剛的視線凝住在那片血迹上,眉頭緊鎖:“這不是偶然。”
“你也這麼覺得?”西方飒擡起頭,眼中燃着怒火,“那個車速,那條路,那個角度……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殺人。”
“目标明确,不計後果,逃跑路線熟悉。”薄井剛冷靜分析,“不是臨時起意,是預謀。”
顧陽希強忍着顫抖開口:“清月她……現在在哪家醫院?”
“聖路加。”西方飒立刻回答,“她被推進急救室,星芸和藤井陪着她。我也叫東趕過去了。”
薄井剛歎氣:“兇手的目标是星芸,她随時都處在危險之中啊!”
顧陽希咬緊嘴唇,看向薄井:“我們必須保護星芸。”
西方飒點頭,聲音低沉:“無論是誰幹的,我不會放過他。”
那一刻,三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話語,所有情緒都化為心底湧動的暗潮。
他們知道,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戰争的開始。
——
聖路加國際醫院的急診通道依舊燈火通明,紅色的手術燈冷冷亮着,長長的走廊盡頭是冰冷的金屬門,門外等待的人們神情緊繃,空氣仿佛凝結。
沈星芸坐在長椅上,整個人癱軟在東 淩翔懷裡,頭發淩亂,雙眼無神,嘴唇因為缺水而微微發白。她的手死死抓住東 淩翔的袖子,聲音顫抖,一遍又一遍喃喃着:“清月……清月她不能有事……”
“我在這裡,我在。”東 淩翔摟住她,不斷用掌心輕輕撫着她的後背,試圖用體溫安撫她的顫慄。“星芸,她會沒事的,我們等她出來。”
“是我……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她救了我……現在在裡面的人就是我!”她眼神渙散,指節泛白,像是陷入了自責的旋渦。
藤井俊介站在一旁,臉上也寫滿疲憊與沉痛,他正接受兩位刑警的口頭詢問。
“所以,黑色休旅車是從巷口沖出來的嗎?”
“對,從後門那條小巷轉角位置。”藤井低聲回答,雙手交握在胸前,“它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清月推開星芸,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活着。”
“你記得那輛車的車牌号碼嗎?”
“不清楚,燈光太亮了,而且時間太短。”
刑警在筆記本上做了記錄後點點頭,朝遠處的同僚揮了揮手示意。
這時,薄井剛與顧陽希、西方飒三人趕到了醫院。
“星芸!”顧陽希快步走向沈星芸,蹲下身子握住她冰涼的手。“我們來了,妳别怕,我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