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爹娘唠叨,這便是最簡單的法子了。”
“我從小到大還沒試過穿男子的衣服呢。”
漆成碧爽朗笑道:“遊府春色宜人,與别處是不同。遊初,你沒騙我。”
遊初低頭去看她,眼中滿是柔和神色。
“我是商人,自然要重誠信,否則生意還要怎麼做。”
漆成碧今日腰間并未配刀,走起路來更顯輕快,不消幾步就與遊初錯開一個身位。她偏過頭道:“你騙我也無妨,大不了我不再來便是。”
遊初道:“可我不曾騙你。”
漆成碧挑眉:“那我興許以後還會來。”
她眼中神采奕奕,波光流轉,叫遊初一時看呆,連路都忘記走了。
漆成碧在前面叫他:“遊初,這是你家,我不認識路,你不該來告訴我應該怎麼走嗎?”
遊初這才回神,快步趕上前去。
一路上有零零散散的下人經過,漆成碧看得好奇:“怎麼路過人人都穿的是新衣裳?遊府竟富有至此?”
遊初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扇子,緩緩搖着:“是趕巧了,遊府年年都這個時候給下人做衣裳。你明年這個時候來,也還是這幅樣子。”
“就沒有舍不得穿的?”
“若是自己出銀錢去買,那逢年過節拿出來穿一穿還情有可原。但這花的又不是自己的月例,怎麼會舍不得。”
“你說的也是。”漆成碧點頭道:“白送的東西,我也不珍惜。”
複又走一段路,二人遠遠瞧見一個人影,一身舊衣并未沾濕,手裡拿着一朵将開未開的荷花,煞是惹眼。
漆成碧眼尖,伸手一指:“看來你這府裡倒也有個例外。”
小翠拿了書來朝遊祯提問,無非是不解其意想不過來的,都算不上難。
遊祯逐個為她解了,她卻并沒有急着離開,左邊撫弄一下花草,右邊掃一下灰塵,像是要故意留在這兒。
遊祯看了她一會兒,問:“你還有什麼事?”
“有一點點。”小翠臉上挂笑,把拇指和食指捏合,表明自己要說的事真的很小:“我方才看見春桃急匆匆出去了,我問她去哪,她說去找盛淩雲。”
遊祯問:“怎麼了?”
小翠道:“沒有,春桃不愛與外人接觸,我想這應該是您的授意,二少爺行事有自己的打算,這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
遊祯想起他剛來時候的事:“我倒是差點忘了問你,你與他很相熟?先前還替他求情來着。”
小翠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春桃?我與她年紀相仿,入府時間又接近,是挺要好的。”
“……你還替春桃求過情?”
“也不是什麼大事,您忘啦,前年立冬,春桃摔了個青瓷碗,她膽小,我就求您跟前來了。”
遊祯失笑:“這院裡多少人承過你的情?”
小翠真思考了下,然後說:“記不得了。”
遊祯:“……”
“我也不是對什麼人都這樣的,有個人我就萬萬不會給他求情。”
遊祯知道她說的是誰,隻淺淺笑了一下。
“您剛才提的,莫非是盛淩雲?”
“不過您已許久不找盛淩雲了吧。”小翠嘀咕道:“院子也少出,所以我好奇。”
“你擔心我害他?”
“這怎麼會?”小翠反問道:“二少爺如今還是這種人嗎?”
遊祯面無表情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也有可能是我怕把人弄死了沒得玩,稍微收斂些,他活着一天,我便能多戲弄他一天。興許等我哪日真的膩了,就将他從高處推下,摔個粉身碎骨,屍身丢去喂野獸……”
他沒胡說,原作裡原主就是有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