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心裡的厭煩,所以沈春朝毫不掩飾,擡眸之間盡是不耐煩。
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入手是質感很好的西服,她一推:“我敢。”
腳步後退之間秦越看見的是她眸中沒有遮掩的不耐,心驟然緊縮隐隐不舒服,好似鈍痛,不清不楚的滋味。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沈春朝很陌生,特别是最近,從前沈春朝溫柔小意、從來不會對他不耐煩,從來不會用這樣的态度對他。
可如今……他把這一切的原因歸結于楚欺。
一向自信笃定的他不知為何如今也開始慌了神。
“是因為他嗎?”他說。
沈春朝莫名其妙,“什麼?”
他執着,眼神中盡是執拗:“你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嗎?”
沈春朝覺得好笑,她變成怎樣了?他怎麼一副她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也是好笑。
“他有什麼好的?”秦越一向是個自信的人,此時卻微紅了眼,他不明白。
他從前對江清月念念不忘、執着多年,可如今她回了國,他本是高興的,想着兩人再續前緣。
可一想起沈春朝,他又猶豫、躊躇,想如果這樣她該多傷心。
他如今混亂的很,好像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如今看着她的轉變,看别人出現在她身邊,他竟也有點奇異的其他情緒,很怪,以至于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很怪。
這個問題沈春朝沒想過,楚欺有什麼好的呢?
他是一個恣意的人,但如今為了攻略她有時候又扮演的乖巧可愛,活似個小奶狗,說不上他哪點好。
可能是哪怕在兩人還沒感情時就舍不得她難過吧!
沈春朝抿緊了唇,隻是說:“秦越,你不懂。”
她認識楚欺很久了,他們也在一起很久了,哪怕如今他失憶了,要一切重新來過,可她慶幸的隻是他還活着。
而不是因為他好,她才喜歡楚欺。
沒有人因為一個人是好人就會喜歡上那人的。
秦越情緒激動,厲聲反駁:“我也不想懂。”
氣氛頓時緊繃,一切都戛然而止,沈春朝擡眸就對上他沖血的眸。
那種搖搖欲墜抓不住的失控感幾乎讓秦越發狂,他居高臨下的瞥見她殷紅的唇,幾乎望梅止渴一般,想通過什麼讓自己高懸的心落定,或者證明。
他微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就籠罩下來,電閃雷鳴之間沈春朝明白他要做什麼,猛然推開他。
幾乎咬牙切齒,唾棄:“秦越,你瘋了吧!”
得到的卻是質問,甚至理直氣壯,他頂了頂上颚,忒了一口,邪笑:“為什麼不行?怕他看見?”
他近乎偏執。
但其實對于沈春朝來說這和楚欺沒關系,有關系的是和他不行。
兩人無聲對峙着,透過窗照進來的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無聲又綿長。
【酒會劇情點即将開始,請宿主做好準備。】系統機械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已經許久沒出現了。
每次出現都是讓沈春朝膽寒又無力的程度,一次次勒令着她走向高懸的懸崖,眼睜睜看着自己跳下去。
而秦越也終于緩和了态度,他想,總不能把人逼得太緊,還是要采取迂回的模式。
想了想,說:“過兩天有個酒會,你和我一起參加吧!”
他想沈春朝應該能明白他的态度,如今江清月回來,自己卻是要她和自己一起出席。
她應該不會鬧别扭了。
秦越沾沾自喜,想得很好,揚起了唇,主動示好般的試探拉住了沈春朝的手。
沈春朝一時愣住,楚欺從前也總喜歡做這樣的小動作,隻是他給人的感覺是可愛和心癢,而秦越則是一種惡寒。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結果無聲的壓迫卻是威逼着她:【請宿主按時完成任務。】
是提醒也是警告,看似禮貌的“請”有多少是尊重呢?
不得已,沈春朝點頭答應,開口時才發現原來那麼難,艱澀:“好。”
視線恍惚之間虛虛迎上了青年的眸,明亮中破碎着暗淡,一股背叛和心虛感油然而生,沈春朝張了張唇,卻好似被棉花堵住,開不了口。
手還被秦越裹挾住,一切看起來那麼蒼白,和楚欺之間僅隔了小段的距離,卻好像被拉遠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