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林驚南已經上過一次當,同樣的招數短時間内對她不再起作用。
她好整以暇,歪着頭看向喬楊。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體驗派演員?”
聞言,喬楊也不再裝了,勾起嘴角笑開,眼角也向上微微彎着,“看來騙不了你第二次。”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林驚南胡绉了一句。
喬楊皺起眉問:“聽這意思,你還真想跟那個男的探讨一下世界文學史?”
林驚南:“雖然但是,這是哲學。”
喬楊:“……不好意思,是我沒文化了。”
沒聊兩句,林驚南就指了指她的右側。
“有人在找你。”
喬楊順着看過去,不出意外正是方才那位和他說悄悄話的女人。
“我去看看。”
“你随意。”
林驚南拿起放在一旁的白水,飲了兩口。涼水入口,心裡卻有點悶悶的。
主會廳有幾道側門,直通外面的小花園,林驚南起身離開内場,選了一處無人的花園散心。
離宴會開始還有段時間,她能在這裡靜靜。
坐落在深山中的度假村,環境極好,周圍皆是鳥鳴,靜谧又和諧。
林驚南隻是歇了一會兒,就看見了好幾種色彩各異的飛鳥,在松柏枝頭飛上躍下。
看夠了雀躍的鳥兒,再一低頭,前方不遠處來了位“客人”。
林驚南和它無辜的雙眼來了個對視。
又是一隻黃底白花的小鹿,看上去比之前那隻“罪魁禍首”要大上一些。
“hello。”
林驚南不确定它聽不聽得懂英文,又補充了一句,“你好。”
她試探着靠近了兩步,蹲下來,“你認識那隻小鹿嗎?回去提醒它不要再冒失跑到車前啦。”
“沒想到你這門多才多藝,還會動物語。”
小鹿見到又一個生人出沒,警覺地跑入叢林之中沒了身影。
林驚南略有些不滿,皺着眉語氣有些生硬,“你把它吓跑了。”
喬楊沒想到被她噎了一句,有些微楞,“抱歉。”
林驚南緩緩歎了口氣起身,“不好意思,我狀态不太好,不是要怪你。”
“怎麼?不舒服嗎?”喬楊問,語氣中透露着一絲擔憂。
“不是,”林驚南搖頭,“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做生意的人說出這種話,有點不合适吧?”
她語氣帶着點自嘲,喬楊卻沒順着開玩笑。
“很正常,所有人都有不喜歡的事情,你隻是恰巧碰到了而已。”
林驚南無所謂地苦笑一下,“我閨蜜說,我這叫社交PTSD。”
喬楊:“怎麼說?”
“大概就是以前社交過頭,現在對社交場合莫名厭倦。”林驚南在一旁的長椅坐下。
“你以前,”喬楊走過來坐到她旁邊,“經常應酬嗎。”
林驚南回想起那段沒日沒夜的日子,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你們當演員明星的要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我們這種個體戶開飯店的,在真正做起來之前也差不了多少。”
喬楊沒做過生意,他的資産都是别人在打理,要不就是存起來。他不知道開餐廳也是要跑各路關系,到處拉投資的。
“你能開那麼大一間餐廳,很了不起。”
喬楊不是說的客套話,他即便不懂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
“多謝誇獎,你也很了不起。”
好好的對話,變成了商業互吹。喬楊有些無語,又想起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
“對了,你剛才跟那隻鹿說什麼呢?”
說起這個,林驚南有些無奈,“我在提醒它們過馬路要注意安全。”
看來,這些四處出沒的小鹿就是之前那場交通事故的元兇。
“那你還挺善良的,這樣都不生氣。”喬楊說。
林驚南有些好笑,“你跟我是什麼合作夥伴嗎,今天的贊美屬實有些過多。”
“畢竟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一句六月寒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多久,喬楊接了個電話,又是來叫他走的。
“忙着呢?”林驚南半開玩笑地說到,“快去吧。”
喬楊深吸口氣,無奈攤攤手。
他今天是被經紀人嚴蕊叫來的,剛才才聽嚴蕊講,原來辜老爺子的獨生子是某頂尖資本公司的CEO,業内打聽到他們公司近來有向演藝圈發展的意向。
今天這場壽宴,來了不少演藝圈台前幕後的人,放出這麼大風聲,看來消息基本可以确定了。
喬楊正準備先離開去應付一下那邊,就聽見林驚南接了一句,“别讓人家等急了。”
喬楊腳步一頓。
“誰等急了?”
這沒來由的一句,勾起了他的興趣。
林驚南一副懵懂,滿臉寫着聽不懂他的問題,“嗯?還能有誰,當然是給你打電話的人。不是要去忙嗎?”
喬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時間不允許他再耽擱,隻能選擇先放林驚南一馬。
林驚南目送着喬楊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兒後才回過神來。
她心裡隐約有個想法,但未經證實,她想要試探一下,于是主動抛出了棋子,等着對方走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