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監督者顯然比第一次見到的還要強,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
現在當真騎虎難下。
塔内有監督者巡視,而塔外盤旋着風禽,稍微動一下,便是死。
眼看太陽即将落山,葉清弦一咬牙,不能再僵着不動了。
就見她忽的雙手結印,口中念道:“百傀聽令,血咒為引——起!”
話音剛落,隻聽地闆裂開蜘網般的細痕,數百具黑衣傀儡應聲而來,順着葉清弦的手令在塔内奔襲,瞬間吸引了監督者和風禽。
而監督者幾乎同時出動,一刀朝着傀儡砍下,而這些傀儡絕非普通,而是柳仙嬰用魔骨煉化,幾乎可匹敵千軍萬馬。
見此情形,葉清弦心下頓時松了口氣,她也隻是試着用自己的血驅動先前被帶到書中的傀儡,沒想到,竟然成功了,看來,《魔瑰夜譚》比她想象還要強大,竟能号令裡面的魔物為己所用。
隻不過,這功效自然比不得這些傀儡原有的主人,即便一次砍不死,但是随之越來越多的監督者聚集于此,與之風禽無數細密的針刺下,顯然吃不消。
“快上去。”葉清弦朝着陳玉竹等人吩咐道。
幾人也不猶豫,趁着傀儡和監督者纏鬥之際,幾乎奔襲在樓梯間。而陳玉竹心中卻藏了個疑影,葉姑娘身為修士,竟能驅動魔傀,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眼下是不容他多想,隻能一個勁的向塔頂竄去。
即便眼下暫時擺脫了監督者和風禽的追捕,卻依然逃不開競争者的打壓。
隻見對面幾位紅衣修士不再隐藏先前的修為,最後一步竟全使了出來,将他們打得連連後退,自然登塔也就快他們一步。
好不容上一層,卻因為一道靈光閃來,葉清弦被擊的向下摔落,簡直恨得她咬牙切齒,真是便宜了這些人,為了将損失降到最低,她看向碧桃,急聲道:“我拖住他們,你第一個上去。”
碧桃先是一懵,而後逐漸明白過來眼前的情勢,她的麻繩若是利用得當,可以瞬間分升而上,但是主人修為被壓制的情況下,法器能爆發出來的力量自然有限,先前為了救人,已經耗費了許多,眼下,隻有一次機會,思及此,她不加遲疑的點頭應道:“好!”
“阿竹,你和我做掩護,我們給小桃争取時間。”葉清弦下意識脫口而出,而後立刻反應過來,她竟然呼喚了前世她經常呼喚的那個名字。
陳玉竹一愣,并非因為突然親昵的稱呼,而是一股熟悉感滿上心頭,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這樣喚過自己,但下一刻,他的劍法竟想也不想的配合着葉清弦,一個虛晃而過,騙過了幾位紅衣修士,瞬間将其擊落。
一人一劍配合的十分默契,就好似這樣的詭計曾出現過無數次。
就在陳玉竹狐疑之時,一道粉色身影如閃電般,飛速沖上頂端。
碧桃幾乎一瞬到達塔頂,卻并未立刻拿起流光溢彩的奇石,她看了眼遠處隻剩一角的太陽,再看了眼塔内争鬥的衆人,心驚不已,還有時間,她要拉大家上來,一起拿到奇石,赢得試煉。
隻見她将麻繩的一端綁在結實的塔頂,雙手合十,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姥姥,為了朋友,孫女可能要得罪你了。
心中一句得罪過後,麻繩竟一瞬分為三股,向下墜落,見此情形,碧桃立刻趴着對下面的人道:“葉姐姐,你們快拽住繩子!”
“我能力有限,隻有三次機會!”
也就是說,麻繩一旦縮回帶上來的是誰,便是定局。
而此時,在下面相纏的人,立刻擡頭,不論是葉清弦三人,還是紅衣修士,都想着沖刺一把,打鬥竟比剛剛還要激烈。
“快拿開你的髒手!”陸燕飛落在最後,卻也因此可以快速拽住麻繩,可不等他觸碰上,一紅衣修士為了不讓他得逞,竟伸手拽住了他的褲子,“狗玩意,要不要臉?!”
但為了勝利與不讓壞人得逞,他幾乎含淚、斬釘截鐵的舍棄了褲子,來不及感受腿部的嗖涼,“噌”的一聲飛升而上。
麻繩似是有意識一般,再将人拉上來後,嫌棄般收回,陸燕飛隻感覺塔頂更加寒涼,隻穿了裡褲的他當即蹲下,凍的嘴唇發紫。
碧桃欲哭無淚,隻能在心中瘋狂對姥姥道歉。
在陸燕飛上來後,緊接着是陳玉竹,現在就差一人,碧桃一邊着急看向天際邊逐漸淹沒的日落,一邊向塔内望去,心跳如雷:葉姐姐你可得抓緊了。
葉清弦好不容擺脫了最後一位修士的糾纏,可就在她要觸碰上麻繩最後的那一刹那,心髒忽的一疼,麻意瞬間遍布全身骸骨,更有電擊從周身流過,讓她的手硬生生錯過,身體向前撲了個空。
在上面觀察情勢的碧桃,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怎麼回事,心髒在這個時候又開始疼了?好在她迅速勾住了欄杆,沒有掉落在地。
可不等葉清弦鎮定,一股腥味接着從胸腔翻湧而上,噴撒而出。
頭腦空白了一瞬,她拖着心髒的劇痛,咬牙向最後一根麻繩爬去,然而讓紅衣修士有了可乘之機,對方重新爬了上來,朝她惡狠狠道:“我失敗了,那你也别想活!”
隻見其發出劇烈的聲響,而此刻魔傀已經被監督者殺的所剩無幾,聽見這聲巨響,幾乎飛身而來。
紅衣修士更是猛地将葉清弦撲到了空中,大有同歸于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