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東西少得可憐,一把匕首,一個打火機,竟然還有幾隻可笑的罐頭,看起來就像過期食品。
盛焲淡淡道:“剛才用刀砍了幾隻蟲子,還挺鋒利的,你想不想試試?”
氣氛莫名冷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
“我說錯了什麼嗎?“
小學弟軟軟的聲音,有些委屈,聽起來像快哭了。
盛焲盯着外面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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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焲從精神登陸艙下來的時候,渾身被汗水浸透了!
汗珠從額前的碎發滴落,懵圈地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身邊的通訊器響起。
“喂?”
是哥哥,打來提醒他後日請假回老宅參加婚禮。
挂了電話,才發現徐浒發來的幾條信息。
腦機登陸的精神艙已經全帝國普及,方便帝國學生随時登陸習訓。
其實盛焲已提前休了幾日假期。父母和哥哥回去老宅籌備,自己一個人難得偷懶,如果不是今日徐浒拉着他上線……
男友被提前錄取不用參加畢業大考,卻說好了大考前的三模都會參加,自是為了幫助盛焲順利畢業。
盛焲不由又想起來,男友最近有些格外頻繁的登錄次數。
徐浒說自己有事還在學校忙,問婚禮那日要帶什麼禮物,早上幾點來接盛焲一起過去。
盛焲一一回複了。
才起身拉開房間的落地雕花窗,外面竟也下着小雨,雨水打落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衆橫交錯,複雜錯亂交織在一起……
盛焲失神杵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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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處可見的空運白玫瑰,讓整個場地的空氣都變得十分迷人。
不遠處停機坪正走下來一名身材妙曼的絕色新娘,人們正充滿好奇地被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盛焲第一次見褚毓年,正是在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之上。
今日哥哥結婚,帝都的許多名流貴族都來了。
前面還有獨家媒體架起來的攝像“大炮”,大哥大嫂都是娛樂圈的頂流,哥哥被媒體戲稱為帝圈太子。
不努力就要回家繼承财閥家業的那種,這婚未結先轟動。
盛焲不想擠到前面去,就站在了鏡頭之外,卻瞧見了一個比他更刻意遠離人群的男人。
他遠遠地站在白色鮮花和緞帶裝飾的長廊後面,姿态慵懶傲慢,身材高大挺拔。
昂貴的西裝别着頂奢的胸針,即使剪裁十分貼合得體,依然掩蓋不住他手臂彎曲時迸張的肌肉線條。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輕握香槟杯,金色的液體在他手中輕搖輕晃,色澤誘人。
一看就不是典型的貴家公子哥,而是仿佛常年野蠻生長在外,喜歡沖浪,攀冰,爬雪峰,挑戰一切未知危險的那種冒險家,渾身散發着一股野性和危險。
不是盛焲喜歡的類型,但因為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尤其是他在人群中相當的引人矚目,深邃的五官,濃密的碎發似乎特别的柔軟,過長的狼尾微卷,陽光下泛出淺淺的棕色。
一雙細長的眼眸仿佛夜空盛滿寶石,但又刻意地散發着寶石的矜貴清冷,僅是隔着一段距離,仿佛隔了萬重山水,生人勿近。
他似乎察覺到盛焲的目光,筆直投過來壓迫感十足的視線。
……
盛焲連忙轉頭,被抓包盯着人家看,不禮貌且有些尴尬。
但是對方灼熱的視線似乎化作了某種實質,熨燙着盛焲的肌膚,持續擴散……他竟不打算收回視線,似乎執拗地報複盛焲方才的無禮。
!!!
戒備的意識瞬間拉起,纖細修長的脖子繃緊,猛地喝了半杯冒着冰霧的香槟,鎮壓了一下緊張的神經,盛焲才鼓起勇氣重新淡定地回視着他。
盛家驕傲的小公子,因為有一雙名滿帝都的父母,又有個德才兼備的大哥,如今再加入一個光彩奪目的大嫂,這個家……盛焲的存在感低得像個小透明。
隻匆匆一眼,他渾身懶洋洋地給盛焲一抹淡淡的點頭,性感潤澤的嘴唇勾起一抹淺笑,算是紳士地回應盛焲方才的偷看。
傲慢,又強勢。
盛焲察覺一股扣腳趾的酥麻從脊背一路上升到後腦勺。
好吧,這種人,果然不是他能招惹的。
暗自警醒自己以後離得遠遠的。
盛焲轉身離開,跟着大夥簇擁着新郎新娘走進前面典雅複古的别墅中。
男友徐浒迎上前來挽住盛焲的手,臉色有些難看。
“寶寶你這件禮服的領口太低了!”
他給盛焲披上了自己白色的西裝外套包裹得嚴嚴密密的,忌憚着四周任何一個人的目光。
盛焲低頭看了一眼,本來選的是另外一件驚豔的獨立設計,把盛焲姣好的腰身展露無疑!但顧及他的感受,還是忍痛換成了最常見的端莊典雅款式,隐隐約約露出了一點點胸線,其餘密不透風的!
“你太過緊張了。”
“根本沒人要留意我。大家眼裡都是新娘子。”
除了剛才那一位危險感十足的陌生男士。
盛焲心裡暗暗吐了口氣。
“我喜歡你清淡的樣子。”徐浒臉色漸緩,溫柔地擦了擦盛焲唇上的口紅。
為了氣色看起來好點,盛焲聽從哥哥專屬造型團隊的建議,任由他們薄塗了一層淺色唇膏。
“嗯,知道了,你是為我好。”盛焲依賴地被他半抱緊在懷裡,感受着他衣服上傳來淡淡的熟悉信任的氣息,松弛了下來。
男友這種清隽斯文,帶着飽讀詩書的書卷氣,給人如沐春風的溫和,對誰都沒有攻擊性,才是盛焲喜歡的樣子。大概是他有某種令人内心變得柔軟的特質。
不像……那個人攻擊性太強了,如同蟄伏的怪物,随時奮起撕破獵物的咽喉。
盛焲想了想輕皺眉頭,依然覺得很不喜歡。
想起方才父親把徐浒喊去了書房。
徐浒說過,等盛焲畢業便結婚,雖然盛焲并不着急,但也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