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他人命運,畢竟我是狐狸。”——郝璃《狐言狐語》
當晚王樸生考完回來了,奇怪的是别的考生都被一連三天的考試折磨得面目憔悴,唯他不同,不說容光煥發,但比剛進考場時顯得精神許多。同窗好友們紛紛納罕,這人難道壓對了題,此次必定能過?
王樸生以為回來後會受到妻子的殷勤對待,還有好酒好菜侍奉着,結果剛進家門就被妻子拉進了内室。
他心裡還美呢,想着妻子也受不住獨守空閨的寂寞,冷上一冷便急不可耐起來。
“你莫急,待我用飯沐浴後也不遲。”
“現在哪是吃飯沐浴的時候!”
郝璃在房梁上蹲着,居高臨下地把二人的表情看得清楚,尾巴跟鐘擺似的搖來搖去,她正在糾結中。
底下陳蘭心正在問王樸生知不知道書房裡藏了外物,王樸生自以為明白了,肯定是妻子在他考試的這幾天發現了書房裡的美人,原來不是綿綿情深而是興師問罪!
“早該将她介紹給你,是她擔心惹你不快才讓我瞞着,她不要名分隻想侍奉我,你合該大度點才是。”
“你……你……你糊塗啊!”
陳蘭心原還給丈夫找借口,認為他未必知道具體情況,沒成想是他有意隐瞞,竟然将一個妖孽藏于家中數日之久!
“你知不知道她是害人的妖孽!”
面對妻子的質問,王樸生的語氣反而軟了下來:“蘭心,瞞着你是不對,但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我絕不是那等寵妾滅妻的人,她也不是悖逆無禮的人,她進了門會恭敬地侍奉你如同侍奉我一樣,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房梁上的郝璃抖抖尾巴。
好言難勸該死鬼,沒什麼可糾結的了。
陳蘭心渾身冰冷如墜冰窖,不知該怎樣才能讓丈夫相信自己。
啪!
忽然一聲輕響,卻是一柄蠅拂莫名掉了下來,正掉在二人之間。
陳蘭心顧不得想蠅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抓住蠅拂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去青帝廟為你求文昌符,偶遇一道長斷定家中存在妖孽,這柄蠅拂就是道長給予我們護身的!道長說将它挂于卧室門上,就可以趕走妖孽!”
王樸生樂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女人将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都視為狐狸精、豔鬼之流,無非是因為嫉妒罷了,不想蘭心你自小讀書的,竟也如此淺顯。你說她是妖孽,那我就将蠅拂挂上再叫她來便是,若無事發生,且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說着就搶過陳蘭心手中的蠅拂挂到門前,又沖書房的方向喊女子出來。
一系列操作看得郝璃直搖頭,真是上趕着作死啊!
從書房到卧房有點距離,女子來得倒快,素色的衣裳更襯其好顔色,聘聘婷婷邁着小步子走路,腳落地都沒有聲音。
“老爺。”
女子欠身行禮。
王樸生笑道:“我叫你不為别事,是讓你拜見夫人。夫人誤會你為妖孽,如今見面說開,認了大小,再無誤會了。”
“奴家……”女子方起身要向陳蘭心行禮,擡眼正看到了房門處的蠅拂,立時愣住。
王樸生還待催她呢,卻見女子臉色忽變,怒容急色道:“我與你歡好一場,你竟請道士來吓唬我!”
此言一出無疑自爆身份。
“我沒有……”
王樸生的嘴還忙着否認,手卻下意識地抓住了蠅拂,以至于姿态頗為可笑。
“樸生快進來!”
陳蘭心慌忙拉他進屋,但蠅拂是挂在外面的,王樸生抓着它就關不了門。
女子咬牙切齒道:“吃進肚的東西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她抓住蠅拂用力扯下,力氣大到連門把都扯下來了!
救命之物不管用,王樸生恐懼之下竟将陳蘭心推向前方!
郝璃按住尾巴,心裡緊張着,不會是猜錯了吧?
結果女子對陳蘭心看都不看,直奔王樸生而去,把他按在地上剖開肚皮,扔出腸子肺髒,抓住其心髒後化作一陣妖風離去了。
陳蘭心的尖叫聲引來了下人們,有膽子大的瞧了一眼王樸生的屍體,胸腹處血肉模糊,慘狀難以形容!
郝璃順着妖風離去的方向追,四條腿跑不過會飛的,不過她鼻子靈,尋着血腥味兒不會跟丢。
一直從城裡跑到城外,停在小山腳下,小山上就是青帝廟了。
呵,神仙之間亦有世故麼,因是躲在他神的廟宇中,本地城隍便對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的惡鬼視而不見。
可惜遇到路見不平狐一隻,非要管上一管!
王家,隔壁院落住着的小叔子王桂生來了,看到兄長的慘狀也是吓得不行,陳蘭心強撐着精神讓他趕快去青帝廟告訴道長。
郝璃返回的時候看到王桂生了,現在隻需靜靜等待機會。
後續發展如同原著,下人們找了半天不見人的道士王桂生很快就找到了。
道士來到王家,馬上算出妖孽躲在隔壁王桂生家裡。
有個老婦見到道士就要跑,道士用木劍砍了她一下,如同戳破了氣球般癟成一張皮,内裡還原成一隻惡鬼,被道士用葫蘆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