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望着他,動了動唇瓣,有些艱難地發音吐字。
“我大姐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
室内靜默,戒指被池宴禮攥在掌裡,像是想要看透沈珂一般地凝視着他,道:“你有新的Alpha了?”
他沒有理會沈珂的問題,沈珂覺得他問得可笑。
“我如果随便就能有新的Alpha,你不早就能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把我哄上床了?你記不記得你那時為了哄我跟我說過多少好話?”
“沈珂……”池宴禮道,“你起碼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好嗎?”
“把戒指拿去給諾埃爾戴吧。”沈珂道,“既然把人家睡了,那你好歹也負起責任。”
從樓梯上傳來幾聲倉促的腳步,餘夫人下到中間,捂住嘴瞪大眼睛把他們兩個望着。
池宴禮沉聲道:“我還會再來。”
說完他轉身,門一關,沈珂扶住一旁的欄杆,手腕上是剛才池宴禮大力抓過後留下的一圈紅痕。
沈珂是極易留疤的體質,平時餘夫人都小心着不讓他磕着碰着。
“珂兒……”餘夫人在樓梯上發出呼吸困難的聲音,“你們這是……”
“我想一個人靜靜,行嗎?”沈珂問。
餘夫人看起來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最後還是點頭讓沈珂回了自己房間。
“……今天,我就不多問了,但你要知道這是政治聯姻,不是你把戒指退了就算完的,珂兒。”
回了房間,沈珂拿藥膏把手腕抹了一圈,放回去時瞥見櫃子角落裡還有一個未開封的盒子。
是諾埃爾之前送他的桌墊。
那時候覺得圖案眼熟,現在再看,果然跟池宴禮送他的茶具是同一套設計。都是莫拉咖啡廳的新款。
這或許是巧合,但更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諾埃爾那天見到他時的表情不見得有多驚訝,甚至連被捉奸在床的尴尬也沒有。
沈珂盡量想把這個關系還行的朋友往好處想,但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你談戀愛了?”
“其實已經談了三年了。”
三年。
沈珂想起之前和諾埃爾的對話。
那正好就是從血腥暴君登基那會兒開始。
他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搞上那麼久了。
沈珂有點累了,脫下衣服,去浴室随便沖了下,然後把夏紗野的工服拎去洗衣機洗了,讓傭人記得晾好熨燙。
連着兩天沒充電,通訊器已經陣亡,沈珂拿在手裡充電,按開開關對着收音口道:“今晚能出來見一面嗎?”
鑒于上次發過去的語音夏紗野完全沒有回複,沈珂猜測她可能把機器丢在哪兒了,反正沒帶在身上,昨晚在酒店時就沒看到過。
所以他發完也沒覺得會被回複,把通訊器往邊一扔,光裸在外面的大腿屈起來踩上椅子,足尖搭在外邊慢悠悠地晃,幹燥的内褲穿起來比濕不拉幾的舒服太多了,沈珂一時覺得自己這兩天犧牲還挺大。
想着有的沒的,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
他愣了下,拿起來打開。
從裡面傳來的照常是那無波無瀾、惜字如金的冷聲。
“哪兒?”
沈珂笑了:“怎麼這次不說‘不見’了?”
過了一秒,那邊回了個“那就不見”。
沈珂道:“我想想,下城區有家自助餐挺好吃的,你把肚子空出來。”
夏紗野沒回,沒回大概就是收到的意思。
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左右也沒事幹,沈珂到床上去睡了會兒。
傍晚時是被餘夫人的敲門聲叫醒的。
“金家的女兒考上了皇家研究院,今晚有聚餐,那邊也請了我們,我白天忘記告訴你了。時間差不多了,快收拾收拾走吧。”
諾埃爾有個Alpha的姐姐,沈珂是有點印象。
以前和諾埃爾一起玩時經常聽他說起姐姐太優秀了他很自卑之類的。
“我能不去嗎?”他懶洋洋地擡手擋住眼睛。
餘夫人以前肯定是不準他這麼随心所欲的,但今天也知道情況比較特殊。
“你要實在沒心情可以不去。但沒那麼嚴重的話還是去去,這也是人際往來。”
沈珂想了想:“行,去吧。”
“媽媽在樓下等你。”
餘夫人關門離開,沈珂起床,就着剛睡醒還沙沙的聲音摁開通訊器:“抱歉,突然有點事,改天哥哥再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