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玉偷了他的人生,原本出國的該是他,風光無限的也該是他。他被偷了人生也就算了,偏偏眼前的人還指責他,為什麼不能像謝懷玉這樣有骨氣地活着。
謝萦珠覺得自己好累,不太想繼續和應承宴談這件事了,消炎藥帶來的困倦開始發作。他向後靠了靠,陷進了松軟的被褥裡,覺得就這麼一睡不醒好像也很不錯。
其實他挺喜歡睡覺的,這是唯一一個能暫時帶他離開現實世界的烏托邦。
耳畔響起腳步遠去又複回的聲音,應承宴不耐煩地對他說:“胳膊往旁邊挪挪。”
謝萦珠不明所以,如他的指揮那樣挪了挪胳膊,應承宴将那條沾了血的被子抽走,給他丢了條新的。
謝萦珠有些意外,他以為兩個人談得那麼僵了,應承宴估計會直接走人,居然還有心情給他換被子。
“勞駕,”應承宴說,“往那邊點,别占我的位置。”
謝萦珠蓦地睜開眼,帶着幾分震驚地看着應承宴:“你不走?”
“我走了去哪住?”應承宴闆着一張臉,“你給我開個新房間嗎?”
謝萦珠沒如他所願接茬吵架,真的往旁邊挪了挪,給應承宴留了個躺着的地方。
“你......你弟弟之前救過我。”
應承宴忽然開口,有些别扭地給他解釋道:“當時我叔叔和我爸爸争權,我叔為了報複我,找人把我綁架了,當時在一個貨車的車廂裡足足住了半個月。恰好你弟弟也在車廂裡,把他的飯菜讓給我,晚上哄我睡覺。我被帶回家後,我爸非要感謝他,在港城重金尋人,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謝懷玉救了我的命。”
“應承宴。”
謝萦珠轉過身看向他,眼神很認真:“你确認當時救你的是謝懷玉嗎?”
“什麼意思?質疑我?”應承宴的聲音有些不快,“看你不高興才和你講的,不愛聽拉倒。”
他自顧自地轉過身,說不講真不講了,耐心消失的像太陽下融化的冰淇淋。
謝萦珠按着心口,覺得之前那種壓抑淤堵的情緒又回來了。
他和應承宴背靠背地躺着,中間好像隔了道銀河。
“謝萦珠。”
應承宴忽然叫他,聲音低沉:“我不喜歡謝懷玉,你少亂想。”
“和我有關系嗎?”謝萦珠反問他,“和我解釋這些做什麼?”
應承宴原本以為自己主動這麼說後謝萦珠會高興一點,卻被他反問了個措手不及,蓦地從床上坐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謝萦珠唇角微微翹起,不無惡意地開口:“如果我讓你斷了和謝懷玉的聯系,你能做到嗎?”
“不可能。”
應承宴拒絕的很痛快:“應家承認了他救過我,全港城都在看着,絕對不可能斷掉聯系。”
“更何況你們是兄弟,為什麼這樣對懷玉有敵意?當時害他被賣去抵債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