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豪知道它問的是什麼，眼中露出痛苦：“因為你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何燕燕，是我對不起你，不管接下來是遭受什麼，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空氣中一片沉默。

破碎的聲音響起，場景還是在天台上，而定格中嘈雜人聲、指責人，通通化做泡沫消失不見。一人一鬼同時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張亦宸對上這一人一鬼的注視，遲疑緻歉道：“呃……抱歉，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說。”

路遙擠了出來，他身後面好奇地探出幾個腦袋，看着這場景同樣沉默了。

張亦宸注意到這位站在女鬼前面的黃毛，就是幻境中繪畫男生，旁邊的男生，隻不過頭發的顔色不一樣了。

厲鬼會找上他，難道是冤有頭債有主……不對勁…

“動手吧。” 被禁锢着的黃家豪看着眼前隻差幾步就可以結束他生命的天台邊上，情緒上不自覺的偏激、急切着。

何燕燕一身血衣頭發披散着，以扭曲的身體就漂浮在他的身旁。

何燕燕看着他那張臉，心中充斥着一個聲音，一直說着：是他導緻的自己，是他，都是他害的，要不是因為他…

無盡恨意逐漸浮上來，失去了理智的舉起血長的指甲，對準他的脖子下去。

在一陣驚呼之中，張亦宸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附咒丢出直接定住厲鬼的動作，見狀路遙松了口氣，“好險！” 差點就釀成大禍了。

兩人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因果上顯示他是欠她，但造成如此悲劇的重要因果不是在他的身上。若是厲鬼直接殺了他，會直接沾染上殺戮，喪失理智，實力大增。

張亦宸望着明顯不對勁的厲鬼，動手為它清除了幹擾的能量。原本暴躁、滿臉鮮血淋漓，恨不得将所有人殺之的厲鬼，開始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路遙好奇的詢問道：“這是？”

“它的記憶被人給混亂了，而他的身上有着會令它進入狂暴的東西。” 張亦宸從不能動彈的黃家豪的手腕上，摘下一根紅繩穿着木珠子。

路遙接過一看，上面的陰邪之氣可以說是洶湧澎湃，怪不得會令它進入狂躁，将儲存起來。

“還給我，讓她殺了我啊——” 黃家豪紅着眼睛怒吼着。

張亦宸嫌他吵，直接一個禁言把他嘴封上。

恢複理智和記憶的何燕燕看着他：“黃家豪，你不必執着于此，你早就給我道過歉了，也嘗試給我過補嘗，這事你有錯，但不完全是你的錯。”

這話換一衆人懵逼了，感覺和他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面對他們的好奇，事實的真相是。

原來是黃家豪欺騙了于涯自己征求得了她的同意後，于涯畫上了臉後，何燕燕這才通過他的微信，得知了這個消息，拒絕了，黃家豪隻能将這個消息告訴了于涯。

“當時，于涯他就帶着黃家豪過來給我道歉，回去就将畫給毀了，黃家豪他了解到我賺錢是為了做手術，給我安排了手術，以及金錢上的幫助，我手術很成功。可是……

那幅畫不知何時被溜進畫室的人偷拍，放到了學校論壇上。黃家豪知道後，通過學校的關系，将這帖子的發帖人找了出來，把那個人狠狠打了一頓，并勒令他删掉帖子澄清道歉。那時候是他進校以來第一次打架，也被拉進校長室批評。

那人被打後懷恨在心，不敢得罪黃家。他就開始到處散發我的謠言，本來就有一些輿論，頓時謠言滿天飛。

周圍的人也就開始相信了。這類型的帖子封禁不止，黃家豪他去幫我澄清過，可在他們的眼中，更加的坐實了我的罪名。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人生中黑暗時，整日的情緒低落，黃家豪他陪伴着我，無比自責。可惜我還是沒有挺過這流言蜚語，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死後也是黃家豪動用家裡的權利，将這件事全面的封鎖，給了我最後的體面。

何燕燕回想到了那段時間，原來死亡并不是完全的死去。

她的靈魂、意識還保留着。她見到了黃家豪自責痛哭的樣子，她想要去安慰他，讓他不要那麼難過，可惜他看不見。

在校長室裡隻有黃家豪和他的父親，面對他父親的詢問，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這才讓他的父親出手将有關她負面的所有消息，壓了下去，轉移學生的注意力，而他也被自己的父親，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随後下令讓他回家反思。

于涯因為她的死受到了打擊，放棄了繪畫，一直郁郁不振，最後休學。

黃家豪返校後，開始抽煙、喝酒、打架，逐漸的有一些人追随他，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遠近聞名的校霸。

他們都害怕他，說他嚣張、欺辱同學，殊不知那些都是曾經仗着謠言欺辱過她的人。

黃家豪早已是淚流滿面了，張亦宸解開了他的噤言，“對不起，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話，你就不會承受那麼多的痛苦，于涯他也不會放棄他夢想追求……”

“你因怨恨被困在這裡，殺了我你就解脫了……”

“誰跟你說的？她殺了你就能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