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令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開口問道:“怎麼樣?有頭緒了嗎?”
江殊晔收起眼神說:“大概摸清了一些套路,現在跟你互通下消息,看有沒有什麼出入!”
“嗯,那就好。”李夢令說着拉開凳子自顧自坐下,像是十分熟稔,沒有絲毫隔閡的朋友。
兩人上次分開的時候,有些不愉快,再見面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此行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江殊晔笃定李夢令是這麼想的,也料定了她今日肯定會來。
“這些信,你先看一下,看完我慢慢說予你聽。”江殊晔把手裡的紙張遞給她。
李夢令接過,看出這些紙張材質各不相同,字迹也大相徑庭,明白這應該由不同地方的不同人寫的。這應該就是他這些時日調查的結果。
确實比李夢令一個人調查的消息更豐富更細緻。
等李夢令看得差不多,江殊晔開口:“你的擔心沒有錯,這裡面确實有問題。年初我來這邊也察覺其中必定有隐患,那時候已經找人在調查這些事情了,光埋線就埋了許久,這幾個月才有些具體的消息。”
李夢令聞言有些驚訝,原來他這麼早就開始調查了,也難怪兩個月的時間就能獲取這麼細緻的消息。
接下來江殊晔又跟她說了許多那些行商的交易細節,可能存在的隐患,以及可能突破的地方。
李夢令聽得認真,忘記了時間,一直聊到明心将屋裡的燈點亮。
“那我們具體要怎麼做?”李夢令聽完覺得這些人像是豐收地裡的田鼠,打掉一個,跑了一窩,然後他們很快又會回來為非作歹。
“此時,最擔心就是他們混入奸細,擾亂北地駐軍。既然他們能想借此混入奸細,我們也可以。”江殊晔盯着她說道。
李夢令猝不及防對上江殊晔的眼神,心裡莫名有些慌亂。不經意間輕呼一口氣,問:“具體怎麼做?”
江殊晔很早就發現了李夢令這個優點——從善如流。
當然,這也是她最好騙的時候。
李夢令看江殊晔沒有說話,有些緊張,甚至感覺到江殊晔的眼神炙熱的有些燙人。
“江殊晔?”李夢令叫他。
“嗯?”江殊晔回應,聲音帶着毛茸茸的鈎子一樣輕輕刮過對方的心尖。
“咳~”李夢令耳尖瞬間紅了,一聲咳嗽,用來驅趕心裡那莫名忍不住的悸動。
“說話。”李夢令正色提醒他。
“需要借你們宋家寨一個人,跟我們的人一起打入晉州和甯州的地下交易場所。”江殊晔看着她說話,想找誰,不言而喻。
“借人?”李夢令察覺到了不對勁,反問他:“借誰?聖上給你的人不夠用嗎?”
江殊晔早有答案,回答:“我的線人給的請柬上,邀請對象是一位富商和他夫人。要進入最核心的地帶,普通人我不敢帶進去,需要一個有頭腦有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跟我一起進去。”
李夢令抿唇,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江殊晔的圈套。
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地下交易場所這種地方确實危險,萬一露餡很可能出不來。
“那你呢?徒有聰明的腦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你有命進去,有命回來嗎?”李夢令選擇不掉入他的陷阱。
江殊晔用手指支着下巴,歪頭看她,忽略掉其中不太好的語氣,這句話讓他心裡覺得甜滋滋的。
被他看得有些發慌,李夢令瞪他一眼。在對方看來,更覺得嬌嗔,沒有任何威脅。
李夢令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怒氣沖上心頭,沒好氣地沖他呵斥:“你今天眼睛是不是有毛病,總盯着我看做什麼?”
江殊晔收起支下巴的手指,問她:“且說你這人你們能不能借?如果不能借,我隻能自己去了?”
“我沒空。”李夢令嘟囔道。但想到真讓江殊晔自己去冒險,好像不太合适,他連個牆頭都爬不過去,真被抓了,不是隻有等死的份。萬一再被抓到北狄做奴隸,他長這樣,肯定會被送去貴族大帳裡面做奴隸吧!
江殊晔看她如此,壓下嘴角,繼續誠懇看着她。
“不對,明心呢?他可以跟着你。”李夢令想到這裡,環顧屋内,發現明心早已經不在,屋裡此刻隻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