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令聞言,咬緊了嘴唇,紅着眼睛盯着前方,與胸中的嘔吐感作鬥争。
周太醫見狀,拿起她的手腕,用小針紮在内關穴,然後反複推進,問她:“這樣好些沒?”
李夢令搖頭,依舊咬緊了嘴巴。
周太醫捉住那根針繼續拉出推進,循環往複,直到李夢令點頭。
周太醫還是沒有停止的迹象。
“好多了!”李夢令終于敢開口說話,聲音也比剛剛有氣力多了!
“嗯,藥能喝下去就行,讓她休息吧,今晚要好好觀察下情況。”周太醫收起針。
“明天毒就解了嗎?”李夢令問道。
“嘿,想得美,明天才知道!你現在好好休息吧!今晚有的你難受的。”周太醫逗她。
“你也太小看我了,周太醫。”李夢令自诩從小身體好,剛剛那麼難受都過來了,有什麼她扛不住的?
“先休息吧,我在這陪你。”江殊晔将她放平,給她蓋好被子。
江殊晔話音剛落,追雲過來禀告:“公子,林大人請你去隐月閣。”
江殊晔皺眉:“你讓他過來,就說我這裡走不開!”
“公子!”追雲沒想到江殊晔拒絕得這樣幹脆,勸道:“您還是去看看吧!”
忙活了這麼多天,最後功勞全算到錦衣衛頭上了不說,還要落下話柄,實在得不償失。
“是隐月閣那邊有什麼事兒需要公子去處理嗎?”明心在一旁打斷。
“林大人沒說,但是畢竟公子親自打探的消息,我想還是跟林大人面談比較好!”追雲解釋道。
“錦衣衛要是抓人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是趁早解散的好!你要是這點事情都說不清楚,還是趁早回家歇着的好!”江殊晔厲聲回絕了他的請求。
江殊晔對待下屬向來好臉色,也是因為他們從來盡心盡力做事,從不會打折扣。但是這件事追雲帶了太多自己主觀的想法,甚至妄圖左右江殊晔的行為,這點他不會縱容。
追雲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咚”地一聲跪在地上,說:“公子息怒,我這就去請林大人過來。”
李夢令也被吓得瞬間清醒,準備起身卻被江殊晔按了回去。周太醫沒想到這種場景被自己撞見,默默轉頭,不想當這種事情的旁觀者。
“請我過來幹嘛?”聲音從外面響起,然後映入衆人眼裡的就是林硯那張臉。
“哎呦,妹妹,怎麼了?真受傷了?”林硯小碎步地走過去,關心李夢令的傷情。
李夢令給他翻個白眼:“有病也被你氣好了!”
“喲,我這麼厲害啊!那周太醫你快要飯碗不保了!”
突然被叫到的周太醫,歪頭看他,笑了笑沒說話。
“你可閉嘴吧你,趕緊出去,幹你們該幹的事情,不要都守在我這裡,我還要不要睡覺了?”
李夢令本來就沒有力氣,剛被江殊晔那一聲吓到,又被林硯這幾句氣到,已經不想再說話了!伸手推了推身邊的人,根本使不上力氣,索性躺下認真休息。
周太醫見狀,勸道:“各位還是出去說話吧!此行的目的,就差臨門一腳了!姑娘這裡有我照看,你們就放心吧!”
江殊晔點頭:“有勞周太醫了!”
“應該的。”
幾人移步書房,林硯先開口說話:“那個隐月閣閣主就是月娘,但是她在你們離開隐月閣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我們的人到的時候,沒找到她。其餘人都關在隐月閣裡面,正在一一排查。鬥獸場下面關押的那些人,清點過後,暫時關押,等排查清楚之後聯系他們家裡人來領走!”
說到這裡,林硯頓了頓,接着說:“隻是我們去的時候,春竹已經死了,死狀慘烈!”
“到底是哪裡出了破綻?”林硯表情嚴肅,不再是剛剛屋裡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次江殊晔他們差一點就折進去了,如今隻是李夢令一個人受了傷,已是萬幸,他必須弄清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江殊晔似乎已有猜測:“最開始察覺到不對,是月娘送镯子開始的。我當時懷疑她可能注意到李夢令手上練功留下的繭子,所以,幫她戴好镯子之後,隻給月娘看了手背上的镯子,用手遮住了她手上的繭子。”
“早該想到,她既然想試探,肯定早有猜測。很可能是在幽夢樓的時候,李夢令和月娘交談的時候就發現了!也許從我們剛進府裡,也許我們在鬥獸場找人的動作被發現。還有,也可能是因為春竹。”
江殊晔一步步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如今都沒有答案,能給答案的人死了,跑了!
“審吧!你們錦衣衛最擅長這個不是嗎?我就不信他們真的像鐵桶一般。”江殊晔歎了口氣。
“對了,有沒有見到過一位侯先生?據說長得像猴子,約莫四十歲。李夢令說她曾經在邢州客棧見過他,在幽夢樓也見到了。春竹說,在隐月閣隻有這個侯先生會稱呼月公子為月娘。”江殊晔突然想到那位侯先生,若是能找到他,定有突破。
“像猴子?”林硯想了想,似乎并沒有,但還是掉以輕心:“我這就去排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