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廣柏将冊子放置一邊,淡然道:“朕不會娶她。”
方正和還有一絲硬氣的骨頭,此時徹底軟了,費勁心力,卻仍無法保住。
“朕會封她為縣主,方文衍流放西南,至于你罷免官職,抄沒家産。”
胸中翻湧的赤誠,化為三聲悶響,激蕩心緒亦化作恩謝:“臣叩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少時被點為狀元時,那時激動與如今一般無二。
“我見方首輔面露喜色,阿柏,許了他什麼?”蕭川輕佻的聲音傳來。
“放肆”,齊廣柏怒聲呵斥,手重重拍在禦案上,寬大的衣袖正好擋住印信。
蕭川隻是輕笑一聲,“阿柏,氣性真大。”
“秦王,着實妄為。”說話間齊廣柏已将印信藏入袖中。
蕭川肆無忌憚走上禦台,傾身至齊廣柏耳側,“阿柏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齊廣柏不願自己在蕭川顯得弱勢,直視蕭川的眼睛,冷聲道:“朕不需要回答你任何問題,方首輔家中之事可是你策劃?”
蕭川快速在齊廣柏唇上輕點一下,又迅速退開,臉上挂着得逞的笑,背身靠在禦案上,“他侄子殘害性命之事,我可沒有冤枉他。”
“何況,若不是我,”蕭川手指輕點禦案上褐色奏折,“阿柏,也得不到這個,不是嗎?”
齊廣柏眉眼含霜,“你監視朕?”
蕭川帶着些許委屈道:“阿柏,莫要冤枉我,此事是我猜出來的。”說話間拿起那本褐色奏折,做勢要打開。
齊廣柏飛速抽走了。
蕭川悶聲一笑,語氣溫柔道:“阿柏,我來是為告知你,方正和妄想将女兒許給你,我就讓他從高位跌下。”蕭川見齊廣柏神色沒有什麼變化,握上齊廣柏的雙手。齊廣柏想要抽出來,蕭川卻緊緊捏住,手指處的疼痛,一下便讓齊廣柏眼角染上桃紅。
蕭川語氣更加溫柔,好似丈夫對妻子關心之語,可内容卻是瘋魔的。“阿柏莫要再親近那蕭寶钏,不然我也不敢保證會做些什麼。”
齊廣柏一腳踢向蕭川,蕭川輕松躲過了,氣地齊廣柏眼睛通紅,咬牙切齒道:“蕭川,你究竟想要什麼?”
白皙的手已被蕭川捏地青紅,蕭川憐惜地松開,掏出藥膏為齊廣柏細細上藥。聞言,傾身将人籠在陰影裡,“阿柏,我要你,要完完全全的你。”
齊廣柏感覺自己是被惡龍捏在手掌中的獵物,木質沉香包裹着齊廣柏,龍涎香沖不破牢籠,最後連掙紮的力氣也要喪失。
“陛下,皇後求見。”李海在殿門外禀告。
齊廣柏眼中秋水驚動,青紅的雙手緊緊扯住蕭川的衣袖,帶着些許哽咽道:“朕聽你的,理她遠些,莫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