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各種想法也不受控制的因此冒出來。
沈夫人仔細回憶了下,猛然發現自己這兒子似乎從小就避女郎如蛇蠍,除了家裡的妹妹還能說幾句話照拂一二,旁的女郎是一概不沾的。
她原本覺得男子開竅晚,想無心情愛是正常的,可如今一看,她這娘家侄子沈均比陸觀瀾還小兩歲呢,就已經知道追着女郎讨人家歡心了。
思及此,又想到他先前說娶誰都沒區别,叫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随意挑……
沈夫人忽的一下大徹大悟了。
若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女子。
那可不就是娶誰都行嗎!
沈夫人一下子連小酒都喝不下去了,魏國公府三代單傳,總不能斷在陸觀瀾這邊。
可若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将來若是明知如此還找聘不知情的女郎與他成親,那将來更是耽誤無辜女郎的一生。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
沈二郎面對紀青妩根本不舍得移開視線,他感覺紀青妩看起來比書院那日更好看了。
不得不說,他的感覺一點兒都沒錯。
書院那日紀青妩為避免顯得别有用心,隻素着一張臉就去了,她天生麗質本就生的唇紅齒白,不施粉黛也出水芙蓉似的。
而今日為了赴宴,則是刻意的妝點了,為了彌補沒有精巧發飾頭面的寡淡感覺,紀青妩将眉梢眼角都細細的描繪了,連口脂都選了更加豔麗的绛紅,力圖将重點轉移到她的五官面容之上。
她淺淺一笑,沈二郎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因此漏了一拍。
紀青妩見沈二郎愣神,再次開口:“沈二公子?”
沈二郎捂着心口回神:“紀姐姐,先前的事情還未當面和你道歉,我派人送過去的書信紀姐姐是否收到了?”
他在書院等了許多天,都未收到紀青妩的回信,還因此神傷了許久。
紀青妩當時受了驚吓一時沒緩過神來,等稍好些又琢磨添置曲江宴的行頭,哪裡還記得回信這檔子事情。
紀青妩垂眸解釋:“這幾日有些忙碌,便忘了回信這檔子事,勞煩你憂心了。”
沈二郎原本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他這幾日心中惴惴不安就是怕紀青妩因此埋怨自己,不願再見自己。
今日鼓起勇氣同紀青妩打招呼,見她并沒有因書院的事情同自己産生間隙,心中頓時雀躍。
沈二郎:“紀姐姐不要這樣說,本就是我害你平白遭此一劫,可惜那日書院也未曾逛的盡興,若是姐姐還有興趣,可以在休沐日再來書院,倒時夫子都不再,我帶你逛個盡興。”
且不說紀青妩那日已經被吓出了陰影,再說休沐日書院裡的學子大多都回家了,哪裡還有再去的必要。
紀青妩搖頭:“不必了。”
這樣的好的獨處機會,沈二郎正琢磨着再同紀青妩說些什麼,卻見她目光被不遠處的騷亂所吸引。
沈二郎順着紀青妩的目光看過去,正瞧見被貴女們團團圍住的世子表兄陸觀瀾。
他這表兄生來便家世顯赫,相貌更是被當今陛下蓋章誇贊“風骨俊秀,如松如鶴”,更何況他自幼為太子伴讀出入宮闱,如今更入朝已久,舉手投足自帶一股矜貴氣場,每逢家宴出場,總叫他自慚形穢,深刻理解雲泥之别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