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偷偷舉着手機,“在拍呢在拍呢。”
他們見應符桑首先是沒反應,打開紙團後思考了幾秒,而後用黑筆在紙上也寫了什麼。
預想中有意思的表情并沒出現,應符桑跟帶了張假面似的,找不出一點破綻。
“這怪物在寫啥啊?”在旁邊貓着的矮胖男好奇嘀咕道。
“呵,就裝吧,倒看他能傳回來什麼。”孫文豪看透一切似的冷笑一聲。
然後他們三個就一眨不眨地看到,應符桑蓋上筆帽後将紙重新揉成團,接着——
抛進了垃圾桶。
黃毛:“……”
瘦高個:“……”
矮胖男:“……”
丢完“垃圾”後,應符桑還真就專心緻志地開始背書,再沒有什麼反應。
孫文豪氣得面目扭曲七竅生煙,他指揮矮胖男:“你,去垃圾桶給我撿回來!”
矮胖男不情願但照做,于是三個人又湊在一起瞧。
廢紙攤開,隻見黑色水筆力道均勻、不輕不重地寫了一個:1。
三人:“……”
他們能霸淩應符桑是因為有應承琅的默許授意,但對方畢竟是應家的人,還是不能做得太過火。
所有即使内心不忿,孫文豪也隻能咬牙切齒地放一句:“算他走運。”
一周時間匆匆而過,沒有給人喘息的工夫,轉眼間就到了12月20号,應承琅18歲生日這天。
宴會訂在了a市知名的頂級大酒店,擁有500平的宴會廳。這場生日宴邀請的來賓也非富即貴,可見應家對此的重視程度。
應符桑不理解,明明沒人想他來,為什麼他還不得不出席?
和往常一樣,這種場合不會有人主動和他交談。應符桑反倒輕松,自顧自找了個角落坐下。
應守川一看見他,臉上就寫滿了警惕,視線一直跟随他移動。不過這個情況在方白瑜到場後就得到了改變。
賓客逐漸入場,宴會開始。
燈光暗下,隻留了一束聚光燈。應承琅從樓梯緩緩走下,他的發型精心打理過,穿了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燕尾服,胸前還别了一個玫瑰胸針。
他步伐走得優雅,微微仰起脖子就像一隻高傲的天鵝。
應承琅發言緻謝後,緊接着緻辭的是父親應德清。凡是上台講話的人都聲情并茂,讀着上好的演講稿。這個環節無聊又冗長,應符桑在下面聽得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去多久,台下人群忽然爆發出一陣掌聲。
應符桑掀起眼皮朝台上望去,幾個服務生正合力将一個四層大蛋糕推上台,原來是進入了壽星分蛋糕環節。
就在這時,方白瑜忽然從應守川旁邊離開,端着香槟撥開人群徑直走到了應符桑面前。
“小桑,一段時間不見,最近過的怎麼樣?”
對方主動來和他寒暄,應符桑也隻好站起身回應:“你好,我最近過得不錯,”然後大腦飛速運轉了幾秒,補上說:“方白瑜先生。”
方白瑜被他一闆一眼的樣子逗笑,又問:“你不去吃蛋糕嗎?”
應符桑搖搖頭,沒等他張口說些什麼,一個侍應生趁着兩人說話的工夫,忽然端着放滿酒的托盤悶頭撞向他。
預感将被碰瓷的應符桑:?
在方白瑜發出驚呼前,他已經先後退了一大步。
侍應生的胳膊撞上了應符桑的小臂,托盤不穩搖晃,酒液因為慣性向前灑出。
明明應符桑已經躲開,但這人身體的平衡性似乎奇差無比,愣是又以一種很刁鑽的角度調轉車頭,直直往他的方向倒去——
劇烈搖晃後的高腳杯們齊齊躺平。
應符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沉默。
方白瑜再次驚呼。
侍應生這回總算站穩,他忙不疊連連對着應符桑鞠躬道歉。
“實在抱歉,讓我帶您去處理一下吧?”
這邊的異常吸引了一些賓客,應守川也蹙眉看向這,似乎準備過來。
“快去吧小桑,看着撒了不少呢。”方白瑜贊同道。
應符桑不喜歡這種被很多人盯着的感覺,便點了點頭。
這侍應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帶他走了一條必須經過舞台的路。
而就在他經過應承琅時,一塊蛋糕猛地拍到了應符桑的臉上。
蛋糕落地,黏膩奶油有部分糊住了他的頭發。好在一瞬間閉眼及時,沒有弄到眼睛裡。
應符桑偏頭向上望去。
視野中應承琅在巨大蛋糕旁蹲下,語氣抱歉,看向他的眼睛裡卻滿是挑釁與得意。
“哎呦喂真不好意思啊,我這正好手滑沒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