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
“喂,我們才說三分鐘的話吧,你這就要回去了?”姜檀雙手撐在桌子上,恨不得把眼珠都瞪出來。
戚行聞收拾桌面的手沒停,淡淡瞥她一眼,“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言下之意:現在不走什麼時候走?
作為對方多年老友加戀愛軍師,姜檀對他和那位的愛恨情仇那叫一個了如指掌,啧啧兩聲,沒有發表意見。
見對方還站着不動,戚行聞擡眼又看她一眼,“手上沒活了?”
不加掩飾的逐客令。
“休長假了不起啊你!”姜檀一拍桌子,接着順勢往椅子上躺倒,滄桑吐槽:“他們地府的機構現在真是混亂,命簿從判官轉到無常手上變來變去就算了,現在倒好,嚯,一起玩消失。”
“少那一半命簿,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對賬嗎?”作為司命神,姜檀這段時間工作量激增,怨氣比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還重。
夜深人靜還在加班加點時,她真想求那位快點回來上班。
戚行聞收拾完,推開椅子站起身毫不走心地微笑道:“加油哦。”
姜檀視線追随對方,幽幽道:“早知道當初就搶一搶姻緣神的職位了,看你現在工作那麼清閑真讓人不爽。”
如果他做司命的話……
構想了一下這個可能及發展,戚行聞不着痕迹地頓了頓。
他面色如常,直擊痛點提醒道:“你是第二名。”
姜檀狠狠中箭,恨得牙癢癢。
可惡的神考,可惡的優先選擇權!
“呵何。”她選擇但笑不語。
短暫的閑聊結束,眼看對方要離開,姜檀忽然面色一變。
“等下,”她閉上雙眼催動神力感知,頃刻間坐直身體睜開眼正色道,“你注意點,‘那個人’似乎要有動作了。”
戚行聞低頭将手腕上的紅線纏好,重新遮蓋住無數道猙獰疤痕,“放心,我會看着辦的。”
說完他便趕時間似的往殿外走,離開前不忘回頭留下一句:“還有,請不要在我這裡逗留。”
姜檀:?
“到底是誰有求于誰啊!!”
反應過來後,徒留她無能狂怒的呐喊聲響徹整個大殿。
……
與此同時,某私人醫院。
“應夫人,請借一步說話。”醫生面色凝重,拿着單子壓低聲音道。
時素影瞥了眼正躺在病床上的,看上去了無生機的人,點頭随之離開病房。
來到空蕩走廊,醫生先是歎了口氣,而後打起預防針,“令郎的狀況不容樂觀啊。”
時素影微微睜大雙眼。
半個小時前,他們聽到方白瑜的驚呼聲,都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趕去卻沒想到,先看到的是昏倒在地的應符桑。
“怎麼回事?”應德清立即示意一旁的傭人去扶,同時将犀利問詢的目光轉向方白瑜。
方白瑜也有些傻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應符桑,原本準備好的台詞都卡了殼,“我……”似乎想到什麼,他又向應承琅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要在平時,應承琅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維護他,但此時此刻對方似乎也被吓住了。
應承琅站在一邊,恰好能看到應符桑慘白的臉色,看他因為毫無意識而扶不起來,看到傭人将其架起時對方無力垂下的手臂。
雖然他極其讨厭應符桑,但如果對方真的突然就死了的話……
應承琅心底升起一股古怪複雜的情緒。
見他沒反應,方白瑜迅速收回視線,搖搖頭無辜道:“我不知道,小桑他忽然就暈倒了。”這是實話。
“那你剛剛喊救命是怎麼回事?”應德清的視線掠過對方的手臂,似乎并不怎麼相信這個說辭。
方白瑜渾身一僵,“我……”
就在這時,應守川忽然大步上前擋在他面前,很不贊同道:“别管那些了爸,先帶白瑜處理傷口要緊。”
聞言,時素影也掩唇有些吃驚道:“呀,這孩子的胳膊怎麼還流着血呢?肯定是剪刀太鋒利,不小心弄到的吧?”
看似才發現,其實是在打圓場。
時素影實在聰明,這句話一出就堵死了方白瑜準備好的所有話術,隻能扯起嘴角跟着點點頭。
于是幾人一并去了應家投資的私人醫院,時素影去看應符桑,應德清則帶着應守川去看方白瑜的傷勢,應承琅在猶豫兩秒後也跟上。
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總覺得寒氣重。時素影攏了攏披肩,皺眉滿是擔憂地問:“您說吧,他到底是怎麼了?不是低血糖麼?”
醫生将檢驗報告遞給她,搖搖頭,語氣沉重透着惋惜道:“他患的是先天性心髒病。”
時素影愣住,三秒後如遭重創似的雙手捂住嘴,小聲抽泣,“怎麼會……”
這位醫生并不了解太多豪門的秘辛,隻當對方是作為母親愛子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