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行聞大概注意到了應符桑的視線,他微微低頭,下一秒整個人便脫力似的向對方倒去。
應符桑:!
雖然碰不到身體,但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摔倒在地。電光石火間,應符桑飛快伸出手,一隻手牽拉住戚行聞的衣袖,另一隻手順勢扯住了他後腰的衣料,勉強幫對方維持住平衡。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這傷……”應符桑覺得對方的情況似乎很嚴重,但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其實兩人能維持住這個距離是戚行聞特意收了勁,此時此刻他借着這個姿勢垂着腦袋,不動聲色地在應符桑的脖頸處嗅了嗅。
聞到熟悉的氣味後,仗着應符桑看不到,戚行聞唇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
“小傷,不礙事的,别擔心。”話是這麼說,但他完全沒有要站好的意思。
規則懲戒而已,他早都當喝水一樣習慣了。
嗯,不過這次似乎是有些過頭。
而在應符桑眼裡,對方半天都沒起身,肯定是已經痛到緩不過來,“真的嗎?”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怕他擔心,戚行聞這才不慌不忙地站直身體,解釋說:“隻是看起來吓人,不過因為這個,我明天大概是不能來了,抱歉。”
話音剛落,戚行聞就被識海裡姜檀的傳音吵得頭疼。
【戚行聞你要死啊!!!還不趕緊回來!!!】
怕他站不穩,應符桑又上前虛扶着他的手臂,“你也不用總和我說抱歉,你快回去治療。”
其實對方每次道歉,應符桑都會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具體說不上來。
戚行聞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消散之前,他還不忘提醒說:“桑桑,你身體不好,以後最好也不要一個人去鬼屋這種……”有刺激性的地方。
話沒說完,他忽然覺得鬼屋對應符桑來說,似乎不算什麼刺激?
“……這類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戚行聞換了個說法找補。
應符桑:“好。”
“還有,”像還不放心似的,戚行聞又說:“再遇到這類對你抱着惡意的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想起對方白天叮囑的話,應符桑點點頭。
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背後的含義,但他已經全部記下,就是……
……
“你裝什麼?”
“?”應承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眼前人能說出來的。
應符桑嚴格按照戚大神仙的教導行事,說完這句話後面無表情,隻不輕不重地盯着對方。
半個小時前。
應承琅對于這種聽着就很蠢的校慶活動沒興趣,在教室等到放學時間便去找方白瑜一起回家。誰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
正當他感到心煩意亂之際,突然有幾個人從廣場那邊向他沖了過來。
那幾人跑得東倒西歪,看起來跟瘋子似的。應承琅不耐煩地往邊上走了兩步,生怕他們沖撞到自己。
誰料那幾個人猛地一個急刹,竟然停在了應承琅面前。
“二少!!”為首那個鼻涕橫流的孫文豪不管不顧地拽住他的袖子,活像是剛從什麼恐怖地方死裡逃生。
看清他們的臉,應承琅無聲地松了口氣。
怕他弄髒自己的衣服,應承琅嫌惡地甩開對方的手,看着如出一轍的宛如見了鬼的幾人,嗤笑道:“怎麼?玩個鬼屋就把你們給吓成了這樣?”
真是一群慫貨。
孫文豪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裡不停碎碎念道:“我們、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應符桑了,求求二少你讓他放過我們吧!”
朱睿也使勁點頭哭喊着:“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劉一卓沒說話,但雙眼無神渾身還在打哆嗦,像是已經被吓傻。
應承琅後退一步,覺得他們更像髒東西,驚疑不定道:“你們幾個在說什麼啊,見鬼了嗎。”
成功觸發關鍵詞,孫文豪想起什麼似的,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他爬過去像抱住浮木般死死抱住應承琅的腿,哆哆嗦嗦道:“我們被帶到了十、十八層地獄,他們要把我們給千刀萬剮生吞活剝啊!!”
“求你了二少,幫我和應符桑說點好話吧,我發誓!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到底都在講些什麼屁話啊。”應承琅擡腳,可怎麼踢對方都死不撒手,眼下偏偏又連個路過的學生都沒有,“該死,”他掏出手機準備叫司機進來幫忙。
他都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擺脫的這幾個人,隻記得也顧不上再找方白瑜,逃也似的立即回了家。
“承琅回來了?今天怎麼弄得這麼晚。”
到家之後他甚至沒顧得上回應時素影的關切,恐懼焦躁等情緒全變成一腔怒火,他徑自上到閣樓“咚咚咚”猛敲應符桑房門。
門很快從裡面打開,對方看上去風輕雲淡悠閑自在,對比之下反倒顯得應承琅像個瘋子,狼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