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看着靠在椅子上悠悠轉醒的某人,姜檀怒喝一杯茶,“咚”地一聲狠狠擱在書桌上。
戚行聞睜開眼,隻覺得頭痛欲裂。他捏了捏眉心,随口問:“我睡着了嗎?”
神魂受的傷并不會直接帶到實體上,但卻會以另一種方式顯示,輕則感冒小病重則大病一場。
姜檀人有點麻了,她反複攤開雙手,試圖強調,“那是睡嗎?你那是直接暈了啊哥們,昏迷?昏迷你知道的吧?”
誰懂啊!朋友每天堅持不懈地作死,攔都攔不住怎麼破?
昏迷?
戚行聞倏地從椅子上坐起,快速翻找能看到時間的東西,“我暈了多久?”
“快兩個小時吧,如果你想問那個小世界的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個月。”姜檀很好心地掰手指幫他算了算。
一個月……戚行聞僵住。
沒管對方現在怎麼想,姜檀苦口婆心道:“你真的适可而止吧,我早說過以身入局不是個好辦法,你偏要去做,現在好了?”
忽然有股癢意升到嗓子眼,戚行聞捂住嘴咳嗽幾聲,結果發現越咳越止不住,咳到下意識彎下腰,好像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
“唉。”姜檀在他對面坐下,順手又拿來一個杯子倒上水,推到戚行聞面前。
“你這次做得實在太過,連神魂都受損了,我是真心地勸你不要再和規則對着幹。”
勉強咳完,戚行聞若無其事地抽紙擦拭幹淨掌心的血,“我會自己看着辦。”
姜檀看出點不對,她狐疑道:“你……都這樣了不會還要回去吧??”
戚行聞垂眸理所當然道:“我答應過他,而且現在已經失約很久。”
“……你剛剛有在聽我說話嗎?”
這到底是什麼油鹽不進的頂級戀愛腦啊!
戚行聞理虧似的啞聲了。
姜檀接着提醒:“别忘了最基本的原則,你這次受創就說明你對他的曆劫軌迹已然産生了幹預,要是再繼續随意出手影響,你也能猜到後果吧?”
他自己确實無所謂,但……
這句話成功戳到戚行聞的痛點,沉默片刻後他焦躁地閉了閉眼,說:“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個人’難道就不會出手幹預了麼?”
見他似乎終于冷靜下來,姜檀不急不慌地喝了口茶,補充道:“你完全可以繼續在他身邊啊,不過不能在明面上‘現身’而已。”
戚行聞捏着茶杯的手頓在半空中。
半晌,他嗓音沉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如此,“可我甚至不能和他好好道個别麼?”
應符桑現在的狀态總會讓他想起那時的自己,因此,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懂對方的感受。而且這樣的話,他大概會被對方歸為騙子吧。
姜檀搖搖頭,“雖然殘忍,但……”言盡于此。
見對方似乎還沒完全死心,她歎了口氣,忽然提起了一件從來沒告訴他的事,“你以為符符去曆劫的前一晚隻見了你嗎?”
本以為戚行聞會立即追問内容,誰料他卻幽幽道:“你叫這麼親做什麼?”
姜檀:“……”
有時候真挺想一槍斃了他的。
……
又到放學時間,應符桑低頭收拾東西的工夫方白瑜就已經走到他旁邊。
拉上書包拉鍊,他站起來平視對方,淡淡道:“請讓開。”
方白瑜已經連續性地糾纏應符桑一個月了。
用“糾纏”這個詞也許不太禮貌,但卻很精準。具體行為他都已經懶得回憶,總之是變着花樣的。最近對方又執着于和他一起回家。
應承琅開始還能起一定的阻攔作用,但後來不知道對方和他說了什麼,他也換成了不爽但勉強同意的态度。
“走吧小瑜。”等在門口的人敲敲門框,視線落在應符桑身上時,依舊充滿敵意等各種負面情緒。
方白瑜跟尊大佛似的一動不動,隻笑眯眯看着應符桑也不說話,給應承琅的意思很明顯:他不走我也不走。
“……”
從情感上考慮,應符桑覺得對方極其莫名其妙,很會綁架他人。
但理智告訴應符桑,不應該讓時間被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争執上,并且和他們一起走的确更節省時間。久而久之,他也找到了所謂的最優解。
應符桑沒說話,但方白瑜讀懂了他的意思,終于微笑着讓出路。
最終站位是方白瑜走在中間,應符桑在左,應承琅在右。
具體情況是應承琅喋喋不休地和方白瑜說話,但他回應并不熱絡,反而三兩句就要把話題往應符桑身上引,而應符桑目視前方,除了“嗯”“哦”等語氣詞,非必要不出聲。
事實上應承琅心裡也一直憋着股氣,他想不通應符桑到底有哪點好,能讓方白瑜非要和對方做朋友。
三人走在一起,大概隻有方白瑜是真的輕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