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想練球?别騙人了,小孩子不能騙人,你就是不想練球了,想偷懶,現在如願了,再也不用練球了!”
“你以後還是衣食無憂,這個老漢家裡就缺個孩子,你給誰當孩子不是孩子啊,不要太感謝我。”
“什麼?老烏家的那個女娃娃沒了?”
“按照他要求廢了大勁才挑着這麼個身體素質強的女娃娃,這才三年就沒了?!”
“生完第三個孩子被她跑掉了?自殺死的?!”
“嚯,烏英平那個老家夥……這女娃娃才十五吧,給他的時候應該是十二,怎麼也能造個十年八年啊,三年就把人糟踐死了,可别找他麻煩!”
翟樂成神情呆滞看着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渾身發顫。
不不……不是他,不是他……他隻是幫人牽線搭橋,有些家庭本就不缺孩子,他是好人啊,幫幫那些需要孩子的人怎麼了?是别人有需求求到他,他才做的這檔子事,錯不在他,他沒錯,沒錯!
翟樂成拼命搖着頭,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如癡如狂地想要發出聲音,可他早就壞了的喉嚨隻能發出“嗬嗬”的風聲。
“看來,藥還不夠猛,加把勁啊蠱雕。”九尾狐一看就知道這種罪大惡極、根本沒心的人最喜歡蒙騙自我,隻有不斷進行自我催眠,他們才能心安理得覺得自己是天大的好人,甚至聖人,做的事那都是神明才會做的事。
翟樂成就是典型案例,但“怪奇診所”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每個人都清醒,罪犯清醒認知到自己的錯誤,而受害者則清醒認知到自己的弱點。
她最喜歡診治這些罪大惡極的人,吓死手阿盡都不會制止,但如果是受害者有事所托,那種隻能溫水煮青蛙,大部分是脫敏治療,沒辦法上這種強度。
當然,凡事也有例外。
但現在的她,是心癢癢的,如果這次的罪犯不是惹到蠱雕頭上,她是必然要自己布局來一場虛幻與現實間的恐怖診治的。
獨孤盡扯了張椅子坐在一邊咬着吸管,他自己調了一杯椰味咖啡飲,喝沒喝多少,吸管已經咬壞了好幾根。
他很焦慮,這次的案件随着治療逐漸深入,畫像就展開得越多,他能看到的那些惡心事就更多,太糟心了。
這個翟樂成雖然是主謀,但他并不是單槍匹馬在作戰,手底下已經發展出遍布各地的數千位信徒,他稱自己是蠱雕轉世,受神明指引,将那些投錯胎的孩子重新放回到他們本該去的家庭是他們該做的事。
世人愚蠢,看不出孩子本不屬于他們,所以必須有一些人做“英雄”,讓這些走錯路的孩子重新走回正道。
獨孤盡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從前也隻知道吃喝玩樂,每天都不用為生計發愁,也從來不關心世界的陰暗面,或者說,他根本看不到世界的陰暗面,也從沒生出心思要去看一看,力所能及地管一管。
他就是個二世祖,隻顧自己逍遙,可那天他逍遙錯了,好死不死非突然起了興緻要去看美術展,瞎逛瞎逛就被這幅名為“怪奇診所”的畫給迷住了。
本隻是覺得裡面畫滿了各種奇珍異獸,且從不同角度不同光線下,都能發現新的世界,他這種不懂美術欣賞的人都不得不為這幅畫驚歎,哪怕當時畫要價一個億,他所獲得的遺産也正好是一個億,沒吃過人間疾苦的他也是大手一揮,任性而為,買了。
但他根本就不是個變态,甚至還是個不太谙世事的公子哥,哪裡見過這麼多肮髒事,尤其是,買了那幅畫後,他就從公子哥變成了比普通人稍微富有一些的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那幅畫雖然沒要挾他什麼,他看起來也好像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他隻要不去處理畫中顯現出來的事件,他自己就會被拖進畫中,一遍又一遍重複受害者的經曆。
一個再鐵石心腸的人,重複這種恐懼與無力,也會變得心軟,隻有找出兇手,将兇手徹底拉入幻境讓他們真正悔過自首,才能把心中那堵郁氣排解出去。
獨孤盡也不是第一次接觸翟樂成這種窮兇極惡、犯下滔天罪行的人了,但他仍然無法做到麻木,每一次都讓他覺得惡心、戰栗。
就在“怪奇診所”的治療進入白熱化時,春漸滿才終于找到了進入休息室的辦法。
單憑他自己是無法走出這間餐廳的,也沒有辦法找到休息室的确切位置,一切都像被施了障眼法,明明真相就在面前,他卻始終無法觸摸。
但獨孤盡百密一疏,雖然他無法看清面前的事物究竟是什麼,但對方畢竟沒有真把這裡挪空,隻要一寸寸摸索過去,總能摸到門把手。
“獨孤盡開門!開門!”春漸滿按下門把卻沒有把門打開,隻能一邊敲門一邊用上面配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轉動鎖孔,試圖破開門。
“不可私自用刑!不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萬事三思!”春漸滿喊得聲音都快劈了,才總算破開了門,肩膀頂着門撞進去,差點整個人摔個踉跄。
“這是自然,我可是守法公民,自然不會做出違反法的事。”獨孤盡側身讓開,給自己剛收的這個拎不清的小弟看肉身完好無損的罪犯。
“啊,他的衣服可不是我扒掉的,是他覺得太熱自己撕毀的,你可别誤會。”瞥見春漸滿死死盯着睜大雙眼卻始終無法對焦的翟樂成,獨孤盡趕忙解釋了一句,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解釋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