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來這裡的身份,梁以航,你的繼父。”春漸滿又把獨孤盡給他的□□給孟晚舟看了一眼。
孟晚舟對梁以航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是他聽母親說起,卻從沒見過一面的繼父。
“能告訴我,你們的房門沒鎖,為什麼走廊上沒人嗎?大家怎麼都關着門?”既然有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大家應該聯起手來,一起逃離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啊。
“……”聽到春漸滿的詢問,孟晚舟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身體猛地發抖。
他雙手緊握強忍着恐懼深吸了口氣,“我跟着媽媽來看過妹妹一次,她的狀态太差了,一定發生了什麼。”
“媽媽不喜歡妹妹……她說她已經給妹妹找了最好的心理醫生,也給她找了最好的療養環境,可,可不是這樣,這裡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妹妹手腕和腳腕上的傷了,可他們說是妹妹發病為了保護她才用的束縛帶,但束縛帶的勒痕和鐵鍊吊着的痕迹是不一樣的。
“我背着媽媽偷偷拍了證據,回去後,我在網上查‘遠星療養院’,從鋪天蓋地的廣告裡終于找到了蛛絲馬迹。”
“春警官!”孟晚舟下意識脫口而出時,春漸滿趕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雖然這裡沒有監控,但隔牆有耳,還是喊我梁叔叔吧。”
“梁叔叔,不止我妹妹,有人發現端倪想把親人接回去的,但遠星療養院不讓,說人還沒治療好,回去發生什麼意外都隻能自己承擔,他們被迫簽了保證書,才把人接回去。”
孟晚舟盯着某處,瞳孔驟縮,“接回去後,人就沒了,自殺了。”
“我不想見到我妹妹的屍體!我不想她死!”孟晚舟壓低聲音,極力控制着不讓自己顫抖。
“我妹妹不想死的,她雖然有抑郁症,但她一直在積極配合治療,我也有在陪着她鼓勵她戰勝難關,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非要把她送到這裡來!”
“怪我!怪我一開始沒發現這裡不對勁!都怪我,都怪我!”孟晚舟忽然抓住自己的頭發,撕扯頭皮。
他們在畫預示的景象裡并沒有發現孟晚舟的精神問題,可春漸滿現在非常确定,孟晚舟的狀态也不容樂觀,他可能是來到這裡後,遭受了非人的對待,隻不過信念堅定,想要救妹妹出去這點在幫他控制着自己。
這一刻,他明白獨孤盡為什麼要讓文鳐魚出任務了,如果這裡有各種手段去摧毀人的心神,那文鳐魚這種能幫人恢複神智的神獸至關重要,而且……生魚片,要比别的什麼更容易讓人容易接受。
“在事情解決前的自責是最沒用的,孟晚舟冷靜下來,想想你進來是為了什麼。”春漸滿冷靜打斷孟晚舟繼續自殘,他的手上已經揪下了好幾撮頭發。
“你的首要目标是救出妹妹,其次才是把這裡的惡行公之于衆。”春漸滿更想說的是,他不該把自己也丢進這個龍潭虎穴。
即便要卧底,也不該孤身一人。
可像孟晚舟這樣剛出大學步入社會的青年人,正當熱血上頭,對什麼都是嫉惡如仇的,如果身邊沒有人能成為他的助力,他就會獨自迎難而上,不懼生死。
“不是隻有把惡行公之于衆才能救你妹妹的。”春漸滿語重心長,“收集證據的事交給我們,晚點我們會聯系你的母親,跟她說明情況,讓她配合,你也要配合,同意出去。”
“妹妹能出去,我肯定會出去!”孟晚舟剛保證完,就眼睛定住,木愣愣了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起來,“可這裡還有這麼多受害者,他們怎麼辦,他們怎麼辦,我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正當春漸滿頭疼,他不是心理治療師,沒法短時間内控制住孟晚舟的心神時,周圍就奇異地湧起了陣陣氣泡。
這股異常的水壓對春漸滿來說已經有點熟悉了。
下一秒,獨孤盡直接閃現在了他面前。
索性孟晚舟還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發現憑空多了個人。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和計劃不一樣啊。”春漸滿剛要再問什麼,就發現了獨孤盡身上的血迹。
“你不會殺人了吧?”
不怪他會這麼想,此刻的獨孤盡給人的感覺與平時截然不同,他那雙澄澈的桃花眼裡全是冷然。
“撞到了。”獨孤盡用指尖輕點春漸滿眉心。
獨孤盡帶着文鳐魚剛入院準備辦理住院手續時還一切如常。
他用非常關心文鳐魚的父親姿态,非要參觀整個園區,讓工作人員帶着他倆逛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把每個能讓人逛的地方都逛了,才準備去書屋園區。
穿過九曲十八彎的花廊時,一名從公主園區逃跑出來的少女正臉白如紙,從花架上往下跳。
她顯然已經攀爬奔跑了許久,身上到處是傷,純白的連衣裙上全是血迹。
這一跳,正好撞在了獨孤盡身上,獨孤盡接下她之後,引路的工作人員臉色驟變,但也隻有一瞬,下一秒他就用聯系了醫務人員。
“讓您受驚了,這是公主園區的女孩,許是犯病了又貪玩,跑這來了,像她們這種嬌滴滴的女孩,一碰就受傷,看着怪吓人的,其實隻是擦傷。”
“連病人犯病都看不住,讓她撞得滿身是傷,看來你們遠星療養院也是徒有虛名啊。”獨孤盡冷冷諷刺。
獨孤盡還沒等到他的回答,就發現女孩掙脫了他,想要再往前沖,她的眼神裡有着一股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