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據他所知,助纣為虐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那邊在圖什麼?
難不成真如湯行正所說,就圖些錢和權勢?
有這種能力的人,還需要圖這些嗎?
應該是有他不知道的緣由。
索性獨孤盡是高速沖浪的年輕人,既然這種畫面沒法吓到這個老頭,那他就來點其他原素,人總有弱點,恐高、恐黑、幽閉恐懼、尖銳恐懼、深海恐懼……總有他害怕的。
衛天盛畢竟年事已高,面上雖不懼,但高空墜落,底下還全是刀尖,仍免不了心悸。
可一瞬的心慌過後,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夢裡的一切并不能對他現實的身體造成傷害,而且這位小友既入了他的夢,他手裡的勢力也不可能放過他了,隻要再支撐一會兒,夢自然會解除。
衛天盛想的很好,但他不知道獨孤盡并為讓人察覺,直到他在心裡默算着的時間超過了一天,才慌亂起來。
“你究竟是誰,既然要做英雄,為何縮頭縮尾,連個真身都不敢示人。”
激将法對獨孤盡也毫不管用,他從小聽的陰陽話和激将話,數不勝數,早就習慣了。
“你做這些不就是想要受人敬仰,讓世人記住你嗎,你來我這,我給你個更好地活計,功德無量。”
原來那些助纣為虐的真是為了功德,這樣獲得來的信仰之力,是無法渡過天劫的。
獨孤盡被自己腦海裡突然冒出的念頭吓了一跳,他為什麼會理所當然這麼認為,好像對這些很熟悉一樣。
沒等他細思,衛天盛就被他變出的鲨魚要斷了身體,“啊——”
凄厲的叫聲現在聽起來竟有點美妙。
總算找到他怕的了。
“在夢裡怎麼會疼?這裡不是夢?!”衛天盛驚怒交加,他受過重傷,那種疼痛感騙不了人,可若說這裡不是夢,他不可能被截斷了身體還能活。
獨孤盡決定繼續扮演啞巴,左不過那些恐怖密室裡多的是無聲的關卡,事事都要問人可就沒趣了。
一直沒好好觀察四周的衛天盛總算想好好看一看了,他強忍着劇痛,用雙手支撐自己半截身體,他明明被淹沒在海裡,卻能撐在水上,那條鲨魚本該将他的身體吞吃入腹,現在卻還銜着沒吞咽下去。
獨孤盡一點兒也不着急讓鲨魚把衛天盛的身體吞下去,他要看着衛天盛一點點掙紮,找辦法,在他以為找到辦法能解救自己時,再讓鲨魚把他的身體吞下。
那種給人希望,再讓希望破滅,是這些人的慣用手段,他隐隐覺得衛天盛身上不止遠星療養院這一個案子。
“@?Q%#*biubiu——”獨孤盡屏蔽了衛天盛一段罵人的髒話,伸手掏掏耳朵。
誰讓他控制鲨魚表演了一個吐身體又吞身體的動作,而且這個動作乘以了十。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獨孤盡才将夢境撤除,接下來就要看春漸滿了,他已經打蛇出洞,隻要對方行動了,就不怕查不到破綻。
尤其,他還在夢裡對衛天盛幾近侮辱,這種屈辱,想必衛天盛這種大人物是忍不了的。
忍不了才好,忍不了才好啊。
“你終于回來了。”獨孤盡剛一清醒,就看到春漸滿坐在他旁邊,神情驚喜得像是看到他詐屍了一樣。
“我很有禮貌地給那位大人物送了拜帖,他現在應該在到處找我。”獨孤盡聲音有些嘶啞,許是很久沒開口說話的原因,聽起來不難聽還帶點兒磁性,比他平時清亮的聲音多了幾分蠱惑。
春漸滿點點頭,遞了杯水過去,“我這邊供詞都整理好了,全都備份過兩遍,不會有突然被銷毀的風險。”
“有幾個地方我很在意,那個大人物隻是背後的大傘,雖然是他把整個網拉起來的,但那些器官移植的渠道,似乎是另一位姓嚴的,還有,這個提供非法藥品的這塊,也有很多問題。”春漸滿拿着自己整理的筆記,把這些供詞裡的重點都圈給獨孤盡看。
獨孤盡一看就頭暈眼花,他的吊兒郎當屬性才犯了一秒,就想到自己被焚燒的痛楚,頓時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盯着字,“你說,你繼續說,我認真聽着呢,很認真。”
春漸滿左右環顧了一下,并沒有看到什麼。
“……你在跟誰證明?”
獨孤盡搖搖手指,“你不懂,我在跟自己的内心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