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委屈。
感覺懷裡抽了一下,就知道桑離這隻愛哭鬼又要哭了。
先前在堂府裡看見桑離哭還想接過淚水有點旖旎心思,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連衣服都被浸透了,一擰估計能擰出半桶水。
“回去再想辦法。”酒弄不給他哭的機會,“可能就是哭太耗心力了,所以你本能換回了最開始的模樣,等你心情好了就能換回來了。”
桑離一聽,不哭了,可還是不太高興:“都怪天道。”
如果沒有天道跑過來胡說八道,他也不會哭!
“他說了什麼,能說給本座聽聽嗎?”
桑離想也不想就把天道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補充道:“他上一世也是這麼欺騙我的,他很壞,你不要信他了!”
桑離所說的關于前世的事情,和酒弄的猜想差不多,也隻有在自己大傷到不得不散去魔魂,才能讓天道有機會抹去相關記憶,恐怕是覺得讓酒弄記得這一切,他就沒辦法對桑離下手了。
隻是沒想到仙神也參與了。
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的,仙神不隻一位,天道是從仙神中挑選,本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自然沒什麼公道可言。
五神本就互為制約,如人皇和邪神,仙神和魔神,而桑離這個小妖神則是四家皆搶的大補品,并非是什麼秘密。
魔神早被邪神幹掉了,幾百年都沒法出來,本以為仙神會穩坐上頭,結果還是貪得無厭。
這五神裡頭,最正直的反而是人皇。
湛離子,一款從人間來到人間去的上皇。
但可惜人間信奉天道,常說人在做天在看,根本不會想到他們嘴裡的天是這般。
願意每百年和湛離子打一場,也是因為酒弄知曉,湛離子不會搞些亂七八糟的招術,天道的計劃,就如那個國師一樣,湛離子絲毫不知情。
畢竟……貴如人皇,也不過是天道的一枚棋子。
酒弄望着桑離,神色染上幾分晦暗不清。
這一世的計劃很好猜,天道故意安排這一世過情劫,因着上一世桑離和薛景有過接觸,這一世再相遇時,薛景難免有所感知,再加上天機的刻意引導,薛景很快便被擊發了情劫。
倘若順利,按着計劃,後面就得出現桑離主動去死,以愛祭旗,湛離子被迫度過情劫這關,恢複記憶後實力大漲。
本該是這樣的。
偏偏有了變數。
而這變數,從上一世便開始種起了。
從酒弄大鬧仙神,卻意外發現小狐狸開始。
“那、那我還要死嗎?”桑離動了動,緊張地詢問酒弄,“他們會不會再次設計把我弄死啊?上一世的我不會再重來一次吧?”
酒弄又摸了摸桑離的頭。
頭蓋骨也是骨頭,沒有肉,硬磅磅的,前不久這骨頭上還挂了肉,軟綿綿的,皮膚白皙,長得也好看,眼睛大大的,望過來時,莫名帶上幾分委屈,好像你做錯了什麼似的,本能就想愛他。
“不會,有本座在。”酒弄想着這些,輕輕笑了一聲。
桑離放心了,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他們現在在馬車上,不知道去哪,桑離一開始哭得太投入了,什麼都沒有注意。
桑離點點頭,看着自己的指骨,上面沾了一層的清液,全是桑離方才哭出來的淚書。
桑離給自己擦了擦,才問:“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好?”
“等你心情好了。”酒弄笑了一下,笑得漫不經心,“你真不喜歡,變成骷髅做什麼?”
桑離不說話了,他搖搖頭想說不是的,但這副身體跟了他十八年,他最信任的還是這副舊身體,再說了,新的身體好不容易才都拿了回來,新身體很脆弱,很容易壞,他也不舍得用……
似是看穿了桑離的想法,酒弄說:“都是你自己的身體,壞了就養好,不必如此懼怕,還有本座在,這次本座就守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搶走你的身體了。”
桑離眼神一飄:“可是……我有點沒用。”
也就在雲間城耍了點威風,但說實在的,他的實力遠不如酒弄,即使恢複了記憶,他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麼長進。
酒弄隻說了一句話:“你是五神之妖神,上一世是殺劫強至,論實力,你不會比我們差多少,沒用的也不是你。”
聽到這話,桑離心跳漏了一拍。
心裡是高興的,這句話一下子驅散了心頭的大半不安,桑離也覺得酒弄說得有道理。
他可是妖神,能招妖靈……啊不,世間所有妖靈都得受他所使,他有什麼好怕的?
越想越高興,桑離不再說話,隻是在酒弄的懷中支起上半身。
酒弄還沒來得及猜測桑離想做什麼,忽地被什麼撞了撞嘴唇——
桑離身上隻有骨頭,嘴唇自然也沒有了。
所以他隻能靠骨頭假裝是自己的嘴唇上去親一親了。
酒弄:“……”
酒弄很想撬開他的腦殼,看看他平時在想什麼。
真要親,沒舌頭怎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