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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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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溯在觀測台劇烈喘息,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疼痛幾乎要将他撕裂。那聲呼喚像鋒利的刀刃,穿透星際幻夢刺入腦海,他死死攥住周硯的手臂:“你聽!有人在叫我!”

周硯眼中泛起警惕的藍光,迅速掃描四周:“沒有異常波動,可能是封聲結界殘留的幹擾。”姜念初蹦跳着湊過來,剪輯精靈在她肩頭閃爍:“肯定是戰鬥後遺症!上次季承安被聲波震暈,還說自己看見了母星的極光呢!”

季承安把玩着能量筆,漫不經心地調侃:“别大驚小怪,再磨蹭下去,敵方殘黨都要把我們的故事樹當柴火了。”林知秋站在遠處,機甲反射着冷冽的光,她低頭查看光腦,語氣平淡:“神經共振指數正常,繼續執行任務。”

林溯按壓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将那聲呼喚抛諸腦後。他沒發現,周硯轉身時眼底閃過的憂慮,也沒察覺觀測台星芒中偶爾掠過的奇異光影——那像是現實中點滴管的影子,又像監護儀的綠光,稍縱即逝,快得如同幻覺。

病房内,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周硯握着林溯的手,眼神中滿是擔憂。姜念初趴在床邊,眼眶通紅,手中還攥着未完成的漫畫稿,畫的是林溯最愛的星際戰士。季承安靠在牆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手機,屏幕上是林溯未寫完的小說文檔。林知秋站在窗前,凝視着窗外的雨幕,手中的病曆單被攥出褶皺。

“醫生說……還需要時間。”周硯的聲音沙啞。沒人注意到,林溯的手指在無意識地微微顫動,仿佛在觸碰觀測台冰涼的合金地闆;也沒人發現,監護儀的波紋偶爾會與叙事星故事樹的生長頻率産生微妙的共鳴,那是獨屬于林溯的,兩個世界的隐秘聯結。

在叙事星的休息艙,林溯陷入沉睡。夢境中,那聲呼喚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清晰。他猛地坐起,卻發現周硯正守在身旁,遞來一杯能量飲品:“做噩夢了?傳承戰役關鍵時期,好好休息。”

姜念初突然推門而入,剪輯精靈在她頭頂盤旋:“大事不好!敵方找到了故事樹的弱點!”林溯立刻起身,将夢境抛之腦後。他沒看見,周硯放在他枕邊的能量手環,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如同現實中監護儀上脆弱的生命波紋。

當他們沖向戰場時,林溯的腳步微微踉跄。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季承安的能量筆變成了手機,姜念初的剪輯精靈化作漫畫稿,而林知秋的機甲竟與醫院的白牆重疊。但頭痛再次襲來,将這些詭異的畫面沖散。

“快走!”周硯拉住他的手。林溯握緊武器,将所有疑惑和疼痛都化作戰鬥的力量。在叙事星的戰火中,他與夥伴們并肩作戰,卻不知曉,在現實的病床上,同樣有人在為他的蘇醒而默默堅持。兩個世界,兩種人生,在他的意識深處激烈碰撞,而真相,仍被深埋在星芒與迷霧之中。

消毒水的氣味像凝固的冰,填滿整個病房的縫隙。林知秋斜倚在門框上,銀發垂落擋住她緊蹙的眉,手機屏幕幽光映得側臉愈發蒼白——備忘錄裡密密麻麻列着十幾家頂級腦科醫院的名字,最新一條記錄停在淩晨三點,潦草寫着“納米級神經修複技術實驗進展”。

“昏迷多久了?”金屬門把手轉動的輕響中,沈昭抱着厚重的醫學文獻推門而入,白大褂下擺還沾着實驗室的熒光試劑。他目光掃過監護儀規律跳動的曲線,喉結微動。

周硯正用棉簽蘸溫水擦拭林溯幹燥的唇,指節泛白得幾乎透明。聽見問話,他凝滞片刻,才緩緩開口:“……半年了。”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生鏽的齒輪。窗外的梧桐葉撲簌簌撞在玻璃上,将他眼底猩紅的血絲剪成細碎的影子。

姜念初蜷縮在角落的陪護椅裡,膝蓋上攤着沒畫完的漫畫稿,主角戴着和林溯同款的眼鏡。她慌忙用袖子擦掉臉頰的水痕,強撐起笑臉:“沈醫生你可算來了!快看看溯哥的腦電波,今天波動特别大!”尾音卻不受控地發顫。

季承安突然踹開虛掩的門,懷裡抱着新換的進口營養液,金屬瓶身碰撞出清脆聲響。“庸醫都該拖去機甲自爆程序裡走一遭。”他罵罵咧咧地把東西甩在桌上,轉身時偷偷抹了把眼睛,腕表在冷光燈下閃過微光——表盤刻着“林溯蘇醒倒計時”,數字“180”正刺眼地跳動。

林知秋終于擡起頭,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般鋒利:“最新的神經刺激方案,今晚必須開始。”她的光腦投射出林溯腦部的3D模型,某處陰影區域正被紅色線條反複勾勒,“這裡的意識繭……越來越堅固了。”

周硯握住林溯逐漸發涼的手,将臉頰輕輕貼上去。叙事星觀測台的星芒、姜念初剪輯精靈的藍光、季承安能量筆的軌迹……那些幻想世界的碎片突然在記憶裡翻湧,他喉間溢出壓抑的哽咽,最終化作落在林溯手背上的、溫熱的淚。

消毒水的氣味愈發刺鼻,姜念初蜷縮在陪護椅上,指甲深深掐進漫畫稿邊緣,主角的笑容被揉得模糊不清。聽到推門聲的瞬間,她擡頭望見季承安抱着營養液闖進來,金屬瓶碰撞的聲響刺得耳膜發疼。

“阿季……”她的聲音突然破碎,踉跄着撲進對方懷裡,溫熱的眼淚洇濕了他昂貴的西裝外套。“要是溯哥一直這樣該怎麼辦啊……”顫抖的尾音像被折斷的琴弦,在寂靜的病房裡回蕩。漫畫稿從膝頭滑落,蓋住了地闆上半幹的淚痕。

季承安的身體猛地僵住,喉結滾動着咽下酸澀。眼眶瞬間漫上的水霧模糊了鏡片,他機械地将營養液放在桌上,顫抖的手臂終于環住姜念初單薄的脊背。“沒事的阿念……”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重複的呢喃像是在說服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會好起來的……會的……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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