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是開放式的,麻裡子剛起身,便見永島擡頭向她望了過來,臉上含着溫和的笑,眼神卻似乎别有深意。
麻裡子一怔,又看了會兒那兩個人頭挨着頭做飯說話、你讓我我讓你的樣子,一下子恍然大悟——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永島之意不在飯啊。
她識趣地坐回原位,一頓簡餐很快就準備好了,兩人再出來時,麻裡子拍手笑道:“可以,今天就讓我享受一下被兩位大帥哥伺候的待遇。”
永島臨很配合地拉着阮雪舟和他一起冒充執事:“請麻裡子大小姐品鑒。”
永島一來,這個家裡明顯就熱鬧了許多,三人笑鬧了一陣,坐下一起吃了頓晚飯。
阮雪舟仍然吃得不多,永島看見了,不便在有别人在的時候再批評他,隻是極刻意地清了一下嗓子,手指又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阮雪舟擡頭看他,知道他是又在嫌他不好好吃飯,隻得繼續扒拉剩下的小半碗蔬菜,老老實實都吃了。
咽下一口青菜,他很小聲地嘀咕道:“這個人管得好多。”
語氣倒不帶一絲埋怨,反而有些像女孩子嬌嗔時的意味,貓撓似的說得永島臨心裡癢癢的,他望過去,果然發現阮雪舟臉上在忍笑,也不覺笑彎了眼睛。
一旁麻裡子也吃好了,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個來回,出聲說:“阮さん,我又想起一件工作上的事,等下吃完我們聊一下。”
永島會意,吃完飯後就提前告辭離開,把家裡留他們兩個人談事。
永島走後,麻裡子和阮雪舟面對面喝了會兒消食的茶,對他說:“他好像喜歡你。”
“麻裡子,這是你第幾次說這種話了?在你眼裡,是不是所有男人女人都得喜歡我?”空調開得微冷,阮雪舟抱着手臂,神色略顯無奈,“願這個世界多點直男。”
這些話脫口而出之後,阮雪舟卻隐隐約約想起永島臨行前那個晚上來,被握住手輕聲呢喃,有淡淡的暧昧流轉其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胸中忽然生出一抹心虛來。
麻裡子為他的話大笑了好一陣,好容易才止住,說:“不要自欺欺人了,這回這個真的太明顯。我們來好好說說這個事,其實吧……如果你也喜歡他,倒也不是不行,畢竟現在不是十年前了。”
阮雪舟瞅她一眼,說:“你聽聽自己說的,這像是經紀人該說的話嗎?”
麻裡子輕推他一下,笑着說:“我是為了誰啊,我還不是看你這麼些年一直當和尚,怕你真憋壞了?”
阮雪舟讓她說得臉上浮起淡淡一層可疑紅暈,嘴硬道:“那,我就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難道不可以嗎?别人的經紀人躲這種事都來不及,你怎麼還……”
麻裡子見把阮雪舟逗得惱羞成怒,莫名很有成就感,興味盎然地說:“我又不是非要撮合你跟誰,隻不過現在身邊剛好是這麼一位嘛。來來來,咱們也「報連相」一下,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永島臨的,讓我心裡有個數,将來萬一出什麼狀況,公關起來也提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