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島臨一下子笑了,用中學生似的口吻說:“那我們就瞞着他,偷偷談戀愛。”
阮雪舟又想了想,說:“如果被别人發現了,可能會影響工作。”
“我會小心的。”永島說話時神情認真,“要是真的被發現了,我會第一個跳出來否認,一切都以保住你為先。”
阮雪舟連連搖頭,蹙眉道:“我不需要别人為我這樣,你自己呢?你會很辛苦,這種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永島反而輕松地笑了笑,一字一頓地說:“雪舟,我不在乎這些。你記住,隻有你的利益在我眼裡最重要。其他的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阮雪舟怔住了,說不出話來,心裡五味雜陳。
永島湊過來蹭了蹭他鼻尖,問:“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阮雪舟說:“沒有了。”
永島又問:“那還喜歡别人嗎?”
阮雪舟搖頭,認真地說:“已經放下了。”
“理由也沒有一百個那麼多嘛。”永島抱着他嘀咕,“那我現在可以親你了吧?”
說完,沒有等他允許,便又湊近了他面頰。
旖旎的氣氛裡,阮雪舟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問得不明不白,但永島知道,他是在問他究竟是從何時起開始喜歡的他。
“從很久很久以前。”
真相是不适宜被說出的,隻能化作永島回答時語氣裡渺遠的懷念。
阮雪舟永遠也不會知道究竟是多久以前。
阮雪舟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遲疑道:“我現在對你的喜歡,可能還及不上你那麼多……”
永島的動作稍頓,但最終還是吻了下去,隻不過這次沒有吻在嘴唇上,而是落在了阮雪舟的眉心。
阮雪舟方才說的那些問題,在永島看來,要麼很遙遠,要麼根本算不上什麼大的阻礙。他現在說的這句話,才稱得上是兩個人之間最核心的事。
永島自己也能感覺到,阮雪舟對他不是沒有心動,但比起單純的喜歡,更多的是類似于眷戀和憐惜的情感。
但是,由憐惜而生愛,是最容易的。
兩個人之間圈内地位懸殊,性格與經曆差異巨大,他自己的感情經過了十年的積澱,一路追求又沒少連哄帶騙地鑽空子,要求阮雪舟上來就付出對等的愛,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永島對此坦然接受,阮雪舟像一塊緊緊閉合着的貝殼,雖然異常難撬,但等到他一點點打開的時候,總會對他露出裡面有着美麗光華的珍珠。
他現在想要的隻是一張入場券而已。
“我們有以後。”永島在他眉心安撫地吻了又吻,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等哪一天,你真的覺得你的喜歡超過我喜歡你的一半的時候,就也這樣親親我,讓我知道,好不好?”
阮雪舟鼻頭微酸,用力點了點頭。
永島看到,又玩笑着逗他:“我怎麼感覺我好像虧了,我對你的喜歡隻會越來越多,萬一你一直趕不上可怎麼辦?”
阮雪舟果然笑了出來,承諾道:“我會努力的。”
永島跟他抵了一下額頭,說:“是我要努力才是。”
這一刻,永島臨感慨萬千。
三分哄,七分騙,他從一開始便一直如此,可今天的每一句話,全部都發自肺腑。他是騙子沒錯,但世上怎麼會有他這樣傻的騙子,竟然拿出自己百分之百的真心作為賭注。
好在,從謊言開始的愛情,竟然真的也開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