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問他,“你呢,你的看法是什麼。”
“我随時都可以。”
正當我疑惑他是不是猜錯了時,又聽見他說,“等你準備好,我随時都可以。”
開心過後,我還是很認真地思考起來,羅維也不催促,就這麼安靜看着我。這幾年肯定不可能,我得先完成學業。
“……大學畢業嗎?”
羅維露出笑容,“好啊,我會耐心等着的。”
聊了一會兒後,我盡量很平和地說,“你早點休息,我先睡了。”
羅維:“好的,晚安。”
挂斷電話,我耳根都在發燙。現在想起來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我居然就這樣和羅維把這事商量完了。又沖動了。我重新洗了把臉順帶下樓喝水。
客廳裡,祖父,祖母和我爸還在聊天,但是在我出現的一瞬間,氣氛立馬安靜下來,他們也不說話了。
我爸說:“怎麼下來了?我們正在說你小時候……”
“……我喝水。”
說完我快速到冰箱拿了瓶水,都沒來得及喝,準備逃回房裡時,祖母開口道,“寶貝,把羅維送的那束花插上吧。”
我答了聲好,将花抱出來拆分,祖母也在一旁幫我修剪枝葉,“這紫羅蘭多頭玫瑰開的真漂亮。”
原來不是普通紅玫瑰啊……不過既然都是玫瑰一類,花語都差不多吧。懷着好奇心,我又仔細瞧了瞧它們,離了餐廳裡的暗光,現在看起來确實比普通玫瑰顔色深,花瓣也更像絲綢質地。
這一束花放滿了兩個花瓶,我打算抱一個回房。我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去的書房,我往回走的時候和他碰了個正着。
“晚安。”我說完就準備走,他卻把我叫住,遞過來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那幾枝手繪玫瑰的時候,我的心跳停了一拍,随即又激烈跳動起來。這種樣式的信封我隻在媽媽寄出的信上看到過,因為工序複雜,她甚至隻寫給很重要的朋友。我心裡五味雜陳,我以為我再收不到她的回音。
……可為什麼是今天?她又為什麼給我留信?我腦袋裡閃過許多疑問,卻一句也問不出口,因為大概率我爸也不知道。
我爸接着解釋,“莉奈托我今天交給你。生日快樂。至于其他疑問,信裡或許會有答案。”
沒有猶豫,我拿上信跑回房。到今天,哪怕我爸保管得再好,信封邊角都有些泛黃,連花心那塊的金色也淡了。我有點飄飄然,盯着它看了十多分鐘舍不得拆開。有些渺茫,又有些親切。此刻離媽媽最近的是這封信,不是眼睛。
我小心觸摸着。幻視她在我身邊。
……
星期六這天,祖父他們吃完早點就要回家去了,我送他們到火車站。祖母一直拉着我的手,在檢票隻剩五分鐘時才放開。
“寶貝我會想你的,明年暑假也要回來啊。”
我揮了揮手,“會的,祖母再見。”
祖父同樣揮了揮手,和祖母一同轉身進站,人來人往,不過幾分鐘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回家時外婆他們送的車已經被貨運公司載過來了,最後還是我爸幫忙停進了車庫。
我爸取下鑰匙遞給我,叮囑道,“出行安全重要。”
我點頭,“我知道的,爸。”
回屋的路上我去看了一眼信箱,今天居然新到了幾封信。自從和羅維相認後,我就很少給他寫信,畢竟在手機上聯系更便捷。打開信箱一看,果然不是羅維寄的,是多諾。三封信裡,有兩封是我的,另一封是我爸的。
我将我爸的那封順手帶給了他,然後回房拆起了自己的那兩封,厚實的那封裡面全都是明信片,大概有十幾張,都是這幾個月多諾去過的地方。
另一封則是一場鋼琴比賽的嘉賓邀請函,時間在一月初。我不可思議地反複翻看是不是寄錯人了,或者這本來是寄給多諾的,被他沒注意順手收進來了。直到我看到邀請人那一欄上确實寫的是我的名字……
“……”怎麼寄這個給我。
我非常無奈,多諾老喜歡幹一些讓我猝不及防的事,我拿出手機向他要一個解釋。
[cake:為什麼會邀請我當嘉賓,你呢,你也會去嗎?]
多諾似乎是算準了我收到信件的時間,剛發出去五分鐘都沒到他就回我了。
[當然是我推薦的。會,我是評委。我十二月有演奏,又要出國。時間不好調配,我本來都拒絕了邀請,但是主辦方說如果我同意,就另外給我一個名額。]
我回想起上次的比賽,當嘉賓似乎也不錯?悠閑不說,還能聽各種曲子。
[cake:那先謝謝老師。回國一趟也好,正好和我們一起過聖誕。]
多諾回了個[好。]
良久他又問,[明天來練琴嗎?]
[cake: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