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那天,卡特騰出一天時間送我來學校。來接我們的還有院長波吉,卡特沒有對此做出解釋,但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波吉身材有點胖,還蓄着小胡子,看起來很好相處。他先是誇了幾句我的成績,接着介紹起院裡的各種相關事宜,比如學院曆史、傑出成績等,他甚至講的比手冊裡還詳細。不過光這些想吸引卡特怕是還差點意思。
一直送我到報道處他們才止步,波吉停在遠一些的地方,給我和卡特留出告别空間。
卡特:“聖誕見。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聖誕見。”我抱了抱他,他立馬反應過來在我後背輕輕拍了幾下。
面前來來往往的陌生面孔讓我無所适從,沒走幾步就要回頭看。而卡特一直在原地,隻要我回頭,他就會對我微微點頭。知道他還在我便放下心往前走。
報道處的學生都很熱情,我才過去,立馬就有學生過來幫我拿行李。
登記完拿到寝室鑰匙,我跟着那個學生去找宿舍,沒走幾步腳下傳來一種奇怪的觸感,不像是踩到地上那種踏實感。
我移開腳一看,發現是一片圓形鏡片。
“……”鏡片?這個小東西不是都跟鏡框死綁定在一起嗎?為什麼會單獨掉這兒?
我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确實是鏡片,我沒有看錯……撿起來将它擦幹淨後,我在周圍尋找起了它的主人。
我前方有一個頭發及肩的女孩子,她一會兒蹲下摸地,一會兒撩開灌木探頭去看,看起來就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我走上前詢問,“你好,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這時候擡起頭,用慢語速重新問了一遍,“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她的五官說不上立體,但看着很舒服,皮膚偏黃,應該是異國來的留學生。我将鏡片攤在手心,放慢語速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看到鏡片的那一秒,她瘋狂點頭,“……是我掉的。是我掉的。”
随即她拿出鏡框嘗試把鏡片塞回去,不過失敗了。
“……可能是剛才被我踩壞了,你看需要加個聯系方式嗎。我稍後賠給你。”
鑒于她可能還是聽不懂我的話,我仍舊是降低了語速,幾乎把整個句子都拆分成了單詞。
她笑了一下,“眼鏡用久了是這樣的。不……”
話還沒說完,不知道從哪兒過來的黑發女孩立馬捂住她的嘴,“要的要的,我們加你吧。我叫鄭君煜,她叫王栩。”
我同樣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加完好友約定好大概的見面時間後我們重新回到自己的事情上,王栩繼續填表,我則跟着那個學生找宿舍。
來之前我就已經了解過斐利文的宿舍和教室情況。教室有很多,理論和實際課教室都不一樣。宿舍則多半是二人宿舍,但我再一次分到了單人宿舍。說不上是運氣還是什麼。
小房間裡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我拉過書桌的椅子,坐在窗前發了會兒呆。還給羅維發了些消息。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消息,我就收拾起屋子來。連帶着洗手間和陽台,我又重新打掃了一遍。
床上用品學校早就準備好了,打理好它們後,我才開始放置行李。
曆時一個小時,我終于把房間布置成了有鮮活氣息的樣子。
伍安赢的娃娃,傑倫送的胸針,亞伯的甜食,凱蒂送的石頭,還有媽媽和羅維給我寫的部分信件……我全都帶過來了。有關羅維的東西帶的比較多。我将我們所有的照片都洗出來,做成了相冊,無聊或者想他的時候就翻一翻。
……與他面對面我是不敢吻上去的,不過我敢吻照片。感覺差不了多少,指尖劃過羅維臉的時候,就好像我也親身撫摸過他了。我希望時間快進到十一月。
今天是新生報名的最後一天,明天的開學典禮後就會有課程。我打開學校網址看了一眼這個周的排課,每天都是滿當當的,但到周五就沒什麼課了。
鄭君煜和王栩的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過來的。她們都約我出門吃晚餐,然後去眼鏡店。
因為不熟悉這裡,商量好見面地點我就出門了。先不說摸索地方要花上一些時間,我提前到總比讓她們久等要好一些。
最終我是在南校門一側的花園見到了她們。王栩話少,比較含蓄。大多數話題都是我和鄭君煜起的頭。
我:“你們倆都學演奏專業嗎?”
王栩:“君煜不是。她學作曲技術的。”
……一個演奏,一個作曲,這搭配倒是不錯。她們兩都是華人面相,又出現在同一個學校,很難不多想。于是我好奇多詢問了一句。
這一問才知道我的預感沒有錯,她們确實在高中就認識了。
我隻推薦菜系餐館,餐品選擇權是她們的。
剛來這兒她們對什麼都很好奇,最終權衡下,她們點了兩份拼餐。一直到上菜前一刻,她們臉上仍然是好奇與期待。入口後,表情瞬間反轉,一個比一個難看。
我又想起自己去瑞士吃的那鍋奶酪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