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扭頭離開時,洪崖才瞧見他背上的血迹。回想起剛剛交手時,他隻不過是用膝蓋壓住了那處,怎會流這麼多血?
難道是因為那裡本就有傷口?
對這種人本不該有任何同情。可他又想起剛才衛意所說的那句話“這兩天一直在昏迷”,深邃的眸光微微顫抖,大腦開始莫名混亂。
攪得他不得安甯。
喻嘉時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帳篷,感覺這陣兒是不是命裡犯沖,才屢屢遇上這種糟心事。
他想得入神,因此并未發現站在帳篷外猶猶豫豫的洪琛。
直到走近了,才突然聽見洪琛那驚訝的聲音:“你怎麼在外面?跑泥地裡打滾去了嗎這是?”
喻嘉時擡起頭,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龐上,襯得一雙眸子更是漆黑,此刻毫無悲喜地看着洪琛。
不由心想,他和洪崖長得真不怎麼像。
洪琛上下檢查着喻嘉時,很快便發現他背上的痕迹:“我的天,你這背上是怎麼回事,怎麼流這麼多血?”
還不是因為你那哥哥。喻嘉時又心想。剛才光顧着生氣,這會兒被洪琛一提,他才緩緩回過神來。
後面可真疼,疼得他腰都動彈不了。
喻嘉時一言不發,眸光瞧着直愣愣。洪琛急得差點以為他傻了。
“走,趕緊跟我去醫務科看看。”說完,洪琛便拽着喻嘉時的手臂去醫務科了。
沒成想恰巧遇上正在醫務科裡換藥的唐瑞宸,身旁還陪着他的經紀人。兩方一擡頭,便撞個正着。
到底是喻嘉時此刻的模樣過于狼狽,正在醫務室裡的三人一瞧見他,眼裡不約而同湧現震驚的神色。
“嘉時?”唐瑞宸掙紮着要站起來,結果被醫生按了回去。
“唐先生,您不能亂動。”
唐瑞宸人是被按了回去,但目光卻緊緊落在喻嘉時身上:“你這是怎麼了?”
說着,他側頭給身邊的經紀人使了個眼色:“快去扶一扶。”
“不用。”喻嘉時把手臂從洪琛的手掌裡抽了出來:“我自己能走。”
洪琛被他氣得是牙癢癢,忍不住磨磨牙。不僅锲而不舍地繼續攥上去,還把他轉了個圈。
“張醫生,他這傷口又流了一堆血!”
張醫生擡頭看去,震驚得直接放下手頭的藥。正欲起身,又念及眼前的病人是影帝,所以猶豫了一下。
“你快先去看他。”唐瑞宸見着他背上的血迹當即一驚,神色略顯着急。
張醫生迅速迎了上去,“這是怎麼搞的?傷口都裂開了吧!快,先把衣服脫了,然後趴在床上。”
喻嘉時:“……”
這一屋幾個Alpha,怎麼上來就得脫衣服。
“快點!”張醫生湊近看上一眼,面色凝重,“到時候傷口和你這衣服黏一起了,還有得你受。”
洪琛聽完張醫生的話,緊張地在旁邊催促着他;至于唐瑞宸,看向他的目光裡也是擔憂。
喻嘉時喉結微滾,心一橫,便将這帶血的上衣脫了去。
随後他明顯能感覺到前後兩道目光,有如實質一般投在他身上。
一個多月的勞碌,他明顯瘦了許多,也顯得他身上有了些好看的肌肉線條。尤其是藏在衣物下的皮膚,簡直白得發光。
他老老實實地趴到病床上,臉對着牆面,像是在躲避他們打量的目光,隻露出後背和上面的傷口。
張醫生走上前看了一眼背上的傷口,歎氣之餘忍不住搖搖頭。
“你這究竟是怎麼弄的?一開始本來也不大的傷口,幫你處理完等它慢慢恢複就好了。可你現在不僅把結出來的痂弄裂,就連傷口也一起裂大了!這得縫針才行了!起碼得五針。”
喻嘉時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出了進來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天暗,路滑,我自己摔的。”
張醫生疑惑道:“你這怎麼看着像是跟人打架去了。”
洪琛着急道:“張醫生你别問他了,這人你問他十句他都蹦不出幾個屁來。趕緊先把傷口處理了吧,這皮開肉綻的模樣看着我真是……”
“那我就先打麻藥了,你有沒有什麼過敏史?”
喻嘉時回答:“沒有。”
麻藥隻是打那一小塊地方,處理傷口時麻勁兒還沒上來。把喻嘉時疼得滿頭大汗,死死地捏着枕頭和被單,手背上青筋盡數爆起。
看得洪琛和唐瑞宸是心有餘悸。
直到後面麻勁上來後,才終于感覺不到疼了。
喻嘉時松了口氣,覺得這處理傷口的疼勁兒一點不輸裂開時帶來的疼痛。
張醫生動作又穩又快,幾針很快縫完,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項後,這才回到唐瑞宸那邊繼續。
喻嘉時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洪琛見狀,趕忙伸手扶着他,準備把他送回去。
喻嘉時低着腦袋,精神不振,輕聲道:“謝謝,還有上午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嘉時。”唐瑞宸突然間叫住了他,鄭重道:“謝謝你救了我,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事,盡管找我,隻要能幫得上忙的,我都會傾盡全力的幫你。”
喻嘉時回過頭,因為臉色蒼白的緣故,所以看起來很不近人情:“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