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洄察覺到他情緒低沉,經過身旁時擒住他的胳膊,從背後抱緊他,輕吻他的鬓發,柔聲問:“寶寶,怎麼了?”
林濯月轉回身來,靠在他肩頭,可憐地說:“哥,我怕你反悔。”
“我們回去再談好嗎?”章洄吻着他的臉,反複允諾,“我不會丢下你。”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丢下我,”林濯月問,“是嗎?”
章洄望着他那雙漆黑的眼,像是被吸入了漩渦之中,難以自持地說:“我發誓,絕不會丢下你。”
林濯月攬住他的脖子,貼着他的嘴唇說:“哥,你再親親我,我想你親我。”
章洄感覺自己快要被他弄瘋了,心緒完全被他牽着走,兩人抱在一起親了快有十分鐘,門外砰砰砰敲門,小不點拉長了嗓子喊:“舅舅~~舅舅在家嗎?”
章洄把樹袋熊從身上扒拉下來,扯了扯襯衫:“不許撒嬌了,趕緊去換衣服。”
*
林殊怡忙着處理公務,一早上電話就沒停過,章啟文西裝筆挺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喝一壺茶。
林殊怡把簽好的文件遞給助理,吩咐道:“你先去酒店,如果有客人去早了,給他們開幾桌麻将。”
助理颔首,拿着文件出去。
章啟文很是歡喜,摸了摸脖子上的小金葫蘆,自言自語道:“章洄這孩子怎麼還不下來?”
林殊怡沉着臉,語氣不算嚴厲,低聲道:“阿月住在外面,你有空多去看看他,别光顧着自己的兒子。”
“嗳,知道。”章啟文給她倒了杯茶。
林殊怡看了眼手表,正要派人樓上去催,章洄牽着豆豆從樓上下來,沒穿那套她給買的衣服,黑襯衫黑西裝,走路的姿勢很從容,一隻手牽着豆豆,一隻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踩在台階上。
林殊怡沒好氣道:“什麼日子,你穿一身黑?打擂台啊?我給你買的衣服呢?”
“弄髒了。”章洄摸了摸鼻子,松開豆豆的手。
豆豆蹦蹦跳跳朝着林殊怡跑去,嘴甜地喊:“外婆。”
林殊怡睨了章洄一眼,就覺得他還沒孩子懂事,幸好他身材樣貌都出類拔萃,穿便宜貨也能穿出不凡的氣态。
林殊怡說:“待會兒你和阿月跟在我身邊,幫忙招待客人。”
“知道了。”章洄颔首,坐到沙發離去,給自己倒了杯茶,扭頭喊了聲“爸”。
林殊怡嘀咕:“你今天倒是聽話啊。”
章洄心虛但鎮定地說:“爸過生日,我聽安排是應該的。”
林濯月随後從樓上下來,掌心握着一個錦盒,雙手遞給章啟文,笑說:“爸爸,生日快樂,這是我給您買的禮物。”
章啟文驚喜不已,連忙打開來看,一支沉甸甸的鋼筆。
林濯月說:“我在意大利一間百年老店看到這支筆,筆身的材料是樹脂和銀,用熔鑄工藝雕刻竹葉圖紋,寓意四季常青,筆尖刻了龍紋,寓意長壽,希望爸爸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好好好,乖兒子。”章啟文喜笑顔開,臉上堆滿了褶子,“謝謝你,爸爸會珍惜這支筆。”
“阿月懂事了。”林殊怡握了一下林濯月的手,突然一甩頭發,沖章洄發火道,“你多學學阿月,你送的什麼玩意兒,年紀輕輕送什麼金子!”
章洄無語道:“黃金保值。”
“你這黃金顯微鏡都找不到!”林殊怡不客氣地說。
章洄實在無奈,看了眼手表,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快走吧。”
“等等。”林殊怡走上前,粗魯地擡起章洄的手臂,将他腕上的表摘下來,換了塊名表給他戴上,又說,“你待會兒開院子裡的車。”
“至于嗎?”章洄捏了捏眉心,手裡被塞了把鑰匙。
“你先敬自己,别人才能敬你。”林殊怡說,“我找風水大師問過,你性格太剛硬,命中缺水,遇水則發,凡事放松點,我今天帶你認識幾個叔伯,都是做軟件生意的,你們交流交流。”
章洄沉默須臾,颔首道:“謝謝阿姨。”
林殊怡顯得有些錯愕,她以為章洄又會像往常一樣拒絕,像個青春期不肯回家的男孩。
她拍拍章洄的肩膀,欣慰地說:“行了,走吧,都精神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