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洄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最後查了監控視頻,發現柯凡盛往樓下那層去了,進了衛生間後再沒出來過。
衛生間門口立了一塊“維修中暫停使用”的牌子,柯凡盛在隔間裡拍門,拍得精疲力盡,坐在馬桶上睡了十分鐘,睡醒後起來繼續拍門。
門把手被人用一條繩子,和旁邊那扇門固定在一起,再用拖把抵住,結結實實地堵死了。
章洄和保安前後沖進去,剛把門打開,就聽柯凡盛暴跳如雷地罵了聲“艹”。
“你怎麼回事?誰把你關起來了?”章洄納悶道,“你怎麼上哪兒都能遇見這種事情?”
柯凡盛這人咋咋呼呼,平時沒少得罪人,上學那會兒就抽煙打架,打個籃球都能進醫院。
保安隊長着急問道:“要不要幫您報警?”
從監控裡看,在柯凡盛進去之後,有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跟了進去,身材十分高大,章洄看過視頻,有點眼熟,但實在想不起是誰。
柯凡盛提了提褲子,“沒事兒,不用報警,可能是哪個小子惡作劇,今天是好日子,别鬧這些。”
章洄說:“你倒是心寬。”
柯凡盛走去水池旁掬水洗臉,抽了兩張紙把水擦幹,笑吟吟道:“什麼都拘着,過日子怎麼痛快?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跟我去拿車吧。”
他轉個身往外走,又說:“再說了,這點事情鬧去警局也就賠幾百塊,還未必找得着人,耽誤我時間。”
“我怕你得罪人,遭人打擊報複。”章洄歎氣道,“你有時候也得收斂着點,物極必反,别太張揚了。”
“啰嗦。”柯凡盛醒了神,精氣神十足道,“趕緊給司機打電話,我晚上還有事兒呢。”
章洄給司機打電話,送他去停車場,從後座拿了鐵盒,随後回到宴會廳。
賓客幾乎都走光了,豆豆在林濯月懷裡睡得酣甜,林濯月也昏昏欲睡,眼皮耷拉着。
章洄把盒子放下,坐在旁邊的椅子裡,輕聲道:“回去睡吧。”
林濯月困得泛起淚花,密密的眼睫顫了顫,擡起惺忪的眼,“哥,你忙完了?同學呢?”
“已經回去了,不知道誰惡作劇,把他關在了衛生間。”章洄從他懷裡接過豆豆。
林濯月欲言又止地說:“他看上去不太正經。”
章洄噗嗤一笑,輕拍豆豆的後背。
林濯月小聲嘀咕:“你和他太親密了,我怕你被他帶壞。”
章洄握住他的手,指腹蹭了蹭他白皙的手背,緩聲道:“人的性格脾氣哪有這麼容易改變,求同存異友情才能長久,千人千面,我不管他們,我管好自己。”他頓了頓,繼續說,“再管好你就行了。”
林濯月翹起唇角,須臾說:“回去吧。”
章洄先把豆豆送回家,司機幫忙把禮品搬上樓,除了每位賓客都有的伴手禮,還有一些燕窩補品,是章啟文提前買好,讓章蔚筝補身體的,趁這個機會讓章洄送去,免得平白無故章蔚筝不肯收。
章蔚筝随禮給了一萬塊,見到客廳裡的東西,沒說要不要,把睡着的豆豆抱起來,轉身就進了屋,把章洄和林濯月晾在了一邊。
林濯月許多年沒來了,章洄的房間已經被徐鐵夫婦占用,兩人隻能在客廳裡稍坐。
今天家裡顯得異常安靜,徐鐵素來闆着臉,可連蔣梅也表情陰沉,徐嘉元沏了茶過來,給章洄和林濯月一人一杯。
徐嘉元問章洄:“你是不是喝酒了?要不要給你沖個蜂蜜水?”
章洄喝了口濃茶說:“我喝茶行了。”
“那我給你切個水果。”徐嘉元起身就往廚房去。
蔣梅冷哼一聲:“我說嘉元,你這麼殷勤幹什麼?人家可沒當你是自己人,親家六十大壽都沒喊咱們去。”
章蔚筝結婚這麼多年,蔣梅見章啟文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結婚沒辦婚禮,還是生孩子的時候,在醫院見了第一回。
林濯月把袖子卷起來,“我來切吧。”
章洄拉住他,對徐嘉元說:“姐夫,别忙活了,我們要走了,待會兒豆豆醒了,又得鬧騰。”
徐嘉元左右為難,輕輕地歎了一聲,送他們下樓。
出了樓道,章洄沒上車,單刀直入地問:“姐夫,家裡怎麼回事?”
徐嘉元幹巴巴地說:“沒什麼事兒啊,你姐遇上嶽父的事情就心情不好,不總這樣嗎?”
章洄捏了一下眉心,拉開車門,對林濯月道:“你先上車。”
林濯月屈腰鑽進車裡,車門關上後,章洄繼續說:“徐嘉寶一家上個月就該回去了,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