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章洄要在章蔚筝家過節,林家慣例有許多親戚朋友來吃飯,林濯月手機不離身,稍不留神就不見人。
林殊怡找了他一圈,躲在側門外打電話,屋子外面冷得很,林濯月凍得瑟瑟發抖,臉也凍得通紅,聽見開門聲偏頭看來,嘴角的笑意還在,眼睛笑得彎彎。
林殊怡劈頭蓋臉地說:“一整天就知道看手機!出來招待客人!”
章洄隔着手機聽見林殊怡爽脆的罵聲。
他隻好挂了電話,握着半罐啤酒從小房間出去,狹小的客廳裡擠滿了人,煙霧缭繞,徐鐵正在抽煙,他現在不住在這裡,偶爾過來,抽幾根煙沒人抱怨他。
徐嘉寶把章洄叫過去問長問短,提到貝貝沒學上,就說:“我剛過來上班,戶口遷不過來,社保交的時間也不長,要是能買個房子,上學問題就能解決了。”
徐鐵撩了一下眼皮,沒吱聲,他向來話不多。
章洄充耳不聞,默默剝着小核桃吃。
蔣梅覺得跟章洄已經熟稔,笑吟吟說:“我們想着兩家人一起買個學區房,這樣大家的壓力都能減輕點,小洄啊,你也勸勸你姐。”
章洄回來這幾天,東一句西一嘴,差不多已經摸清楚了。
徐嘉寶手頭沒什麼錢,想和徐嘉元湊份子買套房,徐鐵夫婦也出一筆,房本名字寫在二老名下,戶口遷到一起,美其名曰死了都是兩個兒子的,也給徐嘉元減輕點負擔。
但實際大頭還是徐嘉元出,裝修也是他來。
這事情一年前就提過,章蔚筝咬死了不答應,後來從樓梯上摔下來,這事情就再也沒提過,但貝貝讀書耽誤了,至今還沒入學。
蔣梅覺得章洄現在發财了,應該不會斤斤計較這種小錢,讓他去遊說更容易。
章洄打心眼裡不想摻和這些事情,如果章蔚筝來問他,他會給她出主意,幫她解決麻煩,但章蔚筝顯然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章洄正想溜,手機鈴響了。
他剛挂了林濯月的電話,不到一刻鐘,林殊怡就來電話了。
章洄接起電話,就聽林殊怡頤指氣使地說:“章洄,我電腦打不開,你趕緊給我過來修電腦!快點!”
說完幹淨利落挂了電話。
章洄無語至極,提起外套說:“我有點事,先走了啊。”
章蔚筝和徐嘉元帶着豆豆買薯片去了,章洄給她發了短信,随後打車去了林家。
除夕夜不好打車,抵達林家已經快九點,客廳裡坐滿了人,大多數章洄都認識,打了聲招呼後,林殊怡讓他去三樓書房修電腦。
林殊怡把燈打開,指了指台式機,“你看看吧。”
章洄剛走過去,還沒等彎下腰,就看見掉在地上的插頭,他把插頭插上,摁下開機鍵,電腦如常打開了。
“大姐,你倒是通上電啊。”章洄脫口而出。
林殊怡怒瞪他一眼:“廢什麼話,修好了就出來!”
章洄直接下了樓,在客廳找了一圈,最後問了人,得知林濯月被幾個堂嬸拖去打麻将了。他去了休息室,遠遠地瞅見林濯月,臉都皺成了一團,摸什麼打什麼,完全就是個湊數的。
“小章來了啊。”堂嬸見章洄進來,說笑打牌吃水果,一樣沒落下。
章洄一一喊了人。
林濯月擡眼看到了他,驚奇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來了嗎?”
章洄臉上的肅意褪了,整個人顯得柔和,坐到他邊上說:“過來坐坐。”
林濯月摸了他的手,有點涼,他剛從外面進來,修電腦用了三秒鐘,身體還沒熱起來。
林濯月已經不想打了,他壓根不會打麻将,摸三萬打四萬,趕緊就想結束一局。
林殊怡忙完了過來,林濯月立刻就站起來了,沒等他媽說話,拖着章洄趕緊走,生怕又被安排幹點什麼。
堂嬸笑說:“前頭看他穩重了,在家還是孩子氣。”
林殊怡摸着牌說:“在媽媽眼裡總歸是孩子。”
堂嬸說:“你跟老章分開了,這倆孩子倒是熱絡。”
林殊怡掌心一掀,麻将牌向後傾倒,“清一色對對碰單吊九條,給錢!”
等上了樓,林濯月把門一關,沖着章洄撲過去,嗅了嗅鼻子,聞見他毛衣上的煙酒味,直接就把他衣服脫了。
“去洗澡,我想跟你一起看部電影。”林濯月推着他去浴室。
章洄光着身體進去,把林濯月也拉了進來,熱水打開,浴室裡氤氲起熱霧。
“你媽今天好像是特意把我叫過來的。”章洄刷完牙漱了口,先進淋浴間,林濯月還在鏡子前脫衣服。
林濯月把髒衣服扔進簍裡,刷好牙光着腳進去,“為什麼?”
“不知道。”章洄舉高花灑沖他的後背,然後又沖了沖牆面,最後調整回頂噴,把他抵到牆面上親吻,“不冷吧?”
林濯月的肩背很薄,明明也有肌肉,卻看着纖細,和章洄那種寬肩蜂腰肌肉緊實的身材完全不同。
“不冷。”林濯月環着他的脖子,把腳踮起來吻他。
章洄單手圈着他的腰,另一手拍拍他的大腿,嚴肅道:“别踮腳,小心滑。”
章洄壓低身體,手掌順着水流往下滑,等林濯月身體軟下來,他把人背過去,慢慢地親近他。
浴室裡還是滑,章洄不敢太激烈,做了一次之後洗了洗身體,用大毛巾裹着人抱出去。
剛才沒太盡興,章洄肯定不能放過他,說來也怪,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很克制的人,從來不會把心思放在歡愛上面,但和林濯月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本能地索取他的身體,像是不知餍足,沉迷其中。
但章洄還記得這是哪裡,明天阿姨來打掃房間,要是過于放縱,肯定會被發現端倪。
克制的隻做了一次,結束之後又去沖了淋浴,娴熟地給林濯月清理了身體。
床單還是不可避免地弄髒了,章洄做賊似的用熱水擦了,床單濕了一大塊,兩人抱着縮在床半邊看電影,像回到了一年前,擠在出租屋那張擁擠的小床上。
看電視的時候,林濯月抱着章洄的胳膊,章洄偏頭就能親到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