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洄前幾天就察覺到了異常,調查之後,得知有人把林濯月私下賣股票的事情散布出去,導緻股價異動。
商量過之後,章洄讓林濯月把錢重新放回股市裡,再配合林殊怡的操作,股價逐步回升。
那五個億是林濯月借來的,現在投進了股市裡,股價回去了,股權占比也增高了一點,但流動資金沒有了,還得承擔利息。
林殊怡氣得吹胡子瞪眼,把兩人按在沙發裡罵了個把小時。
章洄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就是不理解她為什麼總要罵他是馬文才。
林殊怡罵累了說:“阿月,這筆錢我不會替你還,你自己闖的禍,自己想辦法填這個窟窿!”
“好的,媽媽。”林濯月問,“那你能借我一點錢辦婚禮嗎?我想辦豪華婚禮。”
章洄噗嗤笑了出來。
林殊怡氣得幾乎要厥過去了,狠拍着桌子說:“不準辦婚禮!明年換屆之前,都不準辦婚禮!”
她一口氣把玻璃杯的水悶了,用手指警告地點了點兩人,再次說:“不準再弄出幺蛾子來!”
林濯月有點傷心,“我已經開始準備了。”
“準備什麼!都給我安分點!”林殊怡實在不耐煩,看了看時間,吩咐司機備車,她還要出門,臨走又指着章洄罵了句:“你這個馬文才!”
章洄一頭霧水,“她搞什麼?為什麼罵我馬文才?”
林濯月眨眨眼:“可能是祝你活得久吧。”
“稀奇古怪。”章洄拖着他的手往樓上走,“我明天回北安市,你能走嗎?”
“明天要回總部開會,後天才能回去。”林濯月說。
章洄盤了盤行程,“那我再待一天,後天跟你一起回去。”
回到房間之後,林濯月把章洄抱住,嗫嚅着問:“我剛才是不是好兇?我平時不這樣的,我剛才是應激反應,你知道的。”
章洄笑得停不下來,一把将他扛起,“洗澡!我還有文件要看。”
洗過澡,章洄借用林濯月的電腦,靠在床上登錄了工作系統,林濯月從被子裡探出腦袋,暖融融的身體往他身上拱,章洄擡起一條手臂,林濯月就鑽進了他懷裡,和他一起看電腦。
“哥。”林濯月喊了他一聲。
章洄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頭發,視線掃視着文件内容。
林濯月又喊了他一聲。
章洄這才停下來,“怎麼了?”
林濯月摟着他的腰,悶聲說:“你别擔心錢的事情,過兩天,等媽媽心情好一點,我再問她要。”
章洄把電腦合上,轉手放到床頭櫃上,手指撩動着林濯月微微潮濕的頭發,情緒裡染上了不易察覺的低落。
“如果說......如果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章洄瞳孔潰散,遙望着虛空,艱難地說,“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林濯月把頭轉回來,依舊貼在章洄胸膛上,凝視着他的臉,“在我心裡,你永遠不是普通人。”
章洄低頭望着他。
林濯月腼腆地說:“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你記不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去你家裡住,你帶我出去玩兒,我想喝牛奶,可是你沒有帶錢,但你還是給我買了牛奶和零食,我就覺得你好厲害。”
“怎麼把我說的像小偷一樣。”
林濯月坐起身,捧住他的臉,沉聲道:“你不是小偷,你是大魔法師。”
章洄苦澀不已,将他擁進懷裡,整整一夜,都無法阖眼。
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下山的時候,比起創業失敗,發現自己是個普通人,更讓章洄難以釋懷。
十九歲那年,章洄開啟了奔赴滿月之路,至今整整十年。
深埋在根骨裡激昂的鮮血早已不再沸騰,青蔥歲月終究遠去,他徹底認清了卑劣的自己,認清了刻薄的現實,終與邪惡同流合污。
這段插曲遠遠沒有結束,并且,即将成為戰争的主旋律。
林氏集團股價回升的第二天,鋪天蓋地的差評席卷而來,星空科技的前員工匿名爆料,公司内部存在高管性騷擾事件,且存在高管明示銷售人員利用非正當手段簽單,行賄受賄、出賣色相等各種違法行為。
亦有員工爆料,星空軟件竊取客戶财務數據,存在極大的風險,與此同時,有很多自稱客戶的發帖人,稱軟件經常出現問題,财務數據丢失,打卡系統失效,庫存管理系統極其混亂,而軟件方根本不提供任何售後,星空科技的老闆完全就是黑心商人。
章洄的個人履曆被扒得一幹二淨,被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奸商,壓迫員工,欺詐客戶,冠上了許多匪夷所思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