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虛驚一場,隻是更衣室的熨鬥忘了關。但環球音樂的高層堅持推遲演出,何時宴帶着安洛枳連夜飛往了蘇格蘭高地——沒有通知任何人。
私人牧場的小木屋裡,安洛枳望着窗外無邊的草場發呆。壁爐裡的柴火噼啪作響,他摩挲着胸前的夜光胸針,羽毛邊緣在昏暗室内泛着微弱的綠。
"睡不着?"
何時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剛沐浴完的水汽。他換了件深灰色羊絨毛衣,發梢還滴着水,落在木地闆上形成深色的圓點。
"有點認床......"安洛枳的謊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何時宴突然單膝跪在床邊,握住他的腳踝檢查。
"下午跑得太急。"指尖輕輕按在泛紅的踝骨上,"疼不疼?"
火災警報響起時,安洛枳确實在走廊上絆了一下。但他沒想到何時宴會注意到這種細節,更沒想到對方随身帶着藥膏。冰涼的薄荷味藥膏塗在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安洛枳小聲問。
何時宴擰緊藥膏蓋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黎明時分,安洛枳被輕輕的叩門聲驚醒。門外放着一套嶄新的騎裝——墨綠色的外套,米色馬褲,甚至還有雙棕色的手工馬靴,尺寸分毫不差。
牧場籠罩在晨霧中,草尖上的露珠折射着碎鑽般的光。馬廄前,何時宴正在給一匹純黑駿馬刷毛,聽到腳步聲也沒回頭:"會騎馬嗎?"
"隻在景區騎過......"
"過來。"何時宴轉身,他穿着同款的深棕色騎裝,襯得肩線愈發挺拔,"認識下你的搭檔。"
黑馬噴了個響鼻,溫順地低下頭。安洛枳小心翼翼地伸手,掌心觸到絲絨般的鼻梁。馬兒突然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打招呼。
"她叫toile。"何時宴調整着馬鞍帶,"法語裡的星星。"
安洛枳呼吸一滞,想起何時宴鋼筆上刻的那行字——à mon étoile。
給屬于我的星星。
馬背上的世界搖晃得令人心慌。安洛枳緊緊抓着鞍環,感受着toile溫熱的體溫透過馬鞍傳來。何時宴騎着一匹白馬與他并肩而行,晨風吹亂了他的額發,露出那雙總是藏着情緒的眼睛。
"看前面。"何時宴突然指向遠方,"别低頭。"
安洛枳擡頭,呼吸瞬間凝滞——晨霧不知何時散去了,整片高地的風景在眼前鋪展。湖泊像碎銀般鑲嵌在絨毯般的草場間,遠處雪山之巅染着初升朝陽的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