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的超市人聲鼎沸。安洛枳推着購物車在堅果區轉了三圈，車筐裡何時宴偷放的榴蓮已經被他悄悄換成夏威夷果。不遠處，穿着黑色高領毛衣的何總正嚴肅對比兩包瓜子的生産日期，左手還攥着張皺巴巴的清單——林晚臨走前寫的《春節必備年貨TOP20》。

"這個。"何時宴突然将兩包核桃塞過來，"補腦。"

安洛枳低頭一看，包裝袋上印着「學霸必備」四個大字，生産日期赫然是2019年——他參加高考那年。

"你......"

"貨架最裡面找到的。"何時宴面不改色地順走他口袋裡的車鑰匙，"就像找到你一樣。"

廣播裡突然響起《恭喜發财》，人群歡呼着湧向特價區。安洛枳被擠到何時宴懷裡，後腰抵着購物車把手，鼻尖蹭到對方毛衣上淡淡的雪松香。何時宴趁機往車裡扔了盒包裝浮誇的巧克力，金紅色禮盒上印着「狀元及第」，配料表裡草莓含量高達80%。

上海新家的廚房飄着醬香味。安洛枳系着圍裙調餃子餡，看何時宴笨拙地給面團塑形——那雙簽過億萬合同的手，此刻正跟擀面杖較勁，案闆上的餃子皮厚薄不均，邊緣還帶着指紋壓痕。

"你爸過年包餃子嗎？"何時宴突然問。

安洛枳的筷子停在餡料碗裡。他想起父親總在餡裡藏硬币，有次他吞下去差點噎着，從此家裡就改包糖餡。糖塊融化在舌尖的甜，和此刻何時宴偷偷塞進餃子皮的草莓巧克力如出一轍。

"别動。"何時宴沾滿面粉的手突然抹過他臉頰，"沾到芝麻了。"

落地窗外，鄰居家的孩子在放仙女棒。火光映在何時宴專注的側臉上，将他睫毛投下的陰影拉得很長。安洛枳鬼使神神地湊近，在那道陰影上落下一個帶着面粉味的吻。

"安老師——"林晚的視頻通話突然彈出，屏幕那端是她在老家貼春聯的畫面，"我忘關工作室總閘了！"

背景音裡還有她媽媽的驚呼："哎呦這小夥子好眼熟！是不是電視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