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轉身想走。
謝爍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往前走,一直走到人稀少的地方。
“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眼神灼灼的注視着她。
石阿娜并不擡頭,眼神遊離并不看他。
“為什麼要看你?”
她輕輕的說。
聲音姿态都很溫柔,不像以往男人婆的樣子。
謝爍輕笑了一聲,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目光逃無可逃。
“你說為什麼要看我?難道你忘了昨晚。”
“别說。”
石阿娜退後一步,捂住耳朵,羞紅了臉。
她醒酒之後才模糊想起昨晚行徑,卻又想到都那樣了謝爍居然還是不碰她,應該是厭惡她至極了。
想到這裡,她便覺得真不該再肖想謝爍了,他那麼不喜她,她卻乘着酒醉做出那樣輕浮的舉動,他應該是對她深惡痛絕了吧。
“别說?為什麼不說?”
謝爍攬住她肩膀,逼迫她看着他。
“我昨晚不是說了要娶你了嗎?我會上你家提親的,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臉上透着不耐煩,不喜她這樣逃避的樣子。
他們都肌膚相親了,有什麼好逃避的。
石阿娜一聽這話,再看他不耐煩的臉色,明顯他以為昨晚她那樣是為了向他逼婚。
他雖然是巫女,但也是有尊嚴的,就算是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寡廉鮮恥地去逼迫他娶她。
她拂開他的手,與他拉開距離。
眼神淡定地望着他:“謝哥哥,你其實不必這樣。你大可不必因為昨晚的事跟我提親。因為我不在乎。”
“不在乎?”
謝爍很不解,都那樣了,她不在乎?
“對,我不在乎。貞潔而已,對于世間女子來說或許很重要。可我是巫女,我不在乎。我知道你向來不喜巫女,我更不希望因為昨晚的事情就逼迫你娶我。此生,我或許不嫁,但絕不會嫁給你。”
她說完,就提着裙子跑遠了。
謝爍還愣在那裡。
他實在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以往她纏着他不就是期盼着嫁給他嗎?現在卻說不在乎?
還說什麼貞潔而已,她不嫁也不會嫁他。
想到昨晚她的行徑,當真是不在乎貞潔的人,才會那樣主動靠近他。
謝爍氣到不行,氣到咬牙切齒,所以她做的一切就是戲耍着他玩的,就是想看他提親然後很傲氣的拒絕,然後看他一副鬥敗的公雞的樣子?
“貞潔你不在乎是嗎?那誰在乎?”
謝爍氣得低吼一聲。
龍舟隊練習到晌午,謝爍帶着隊伍回到營房。
“江硯,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城防營,嘗一嘗我們這裡的膳食。等會吃過之後,我再與你在練武場切磋切磋。”
膳食就擺在院子的長桌上,一大桌子男人擠在一起吃。
食物也很簡單,都是分裝好的一大碗,一人一碗的捧着吃。
謝爍還怕江硯吃不慣這樣的飯菜,畢竟他一看就是金貴人,忘憂坊和長樂酒樓的酒菜他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然而江硯什麼都沒說,坐下就拿起筷子吃起來,一點都不嫌棄。
“你小子,不錯,不錯。”
謝爍對江硯很滿意,還想着如果他願意的話,将他弄到城防營來當差。
江硯變得很沉默,以往他雖然話不多,但也不會這麼沉默,甚至在藍月見的引領下還會開玩笑調侃幾句。
但是今日,他什麼都不想說,心裡仿佛有塊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需要發洩。
吃完飯,消了會食,一行人就來到了練武場。
練武場很簡單,中間是練武的地方,旁邊有個武器架子,還有幾個練武的木樁。
謝爍解了衣服,丢給同僚,露出一身古銅色、緊實健壯的腱子肉來。
“今日咱們兄弟比武就不需要兵器了。江硯,我讓你,你先出拳。”
江硯眼神沒看他,木然的目空一切。
謝爍很不解,有什麼事情能讓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樣子。
既然他不出拳,那麼就隻好他先出拳了。
“得罪了,兄弟。”
謝爍一抱拳,就掄起拳頭向江硯撲去。
他的拳風很快,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功夫,就憑着這手好拳當上隊長的。
然而江硯躲都不躲,隻是木楞地待在那裡。
眼看拳頭就要打上他,謝爍想着應不應該收拳。
然而他還沒想好,拳風已經收不住了,眼看就要落在江硯俊美的臉上。
下一秒,江硯躲開了,他頭一偏,腳步一滑就輕易地躲開了他的拳頭。
周圍看的人都一愣一愣的,沒看明白他怎麼躲開的,要知道謝爍的一拳可是速度極快。
“你小子,可以啊。”
倒是讓他小瞧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謝爍穩定下盤,收緊拳頭,準備正兒八經的出拳了。
江硯的目光終于落在了他的身上,雙腿分胯,擺開了迎戰的架勢。
這一刻,他似乎活了,眸中有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