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嶽因瘟丹失效一事悶悶不樂,坐在營中苦苦思索,直至次日清晨才一拍腦袋道:“不好!昨日城防陣仗與此前不同,定是有闡教仙人送來解藥!”
蘇護聞言大喜,又故作憂愁狀:“這可如何是好?”
呂嶽道:“無妨。就算他們吃了解藥,也不可能馬上複原。”吩咐鄭倫及四門人道:“爾等可各自率領三千人馬,趁他們體弱無力難以支撐,迅速殺進城中,盡情屠戮!”
蘇護大駭:“仙師萬萬不可!屠城乃是暴行,為世人所不齒!”
呂嶽冷笑:“君侯莫不是忘了聞仲與十天君?姜子牙屠我同門時,可曾憐惜?”
不顧蘇護勸阻,拂袖離去。
哪吒在護城樓上,見商軍兵分四路,攜雲梯、沖車直奔四方城門,忙飛回相府請示諸位老師。
黃龍真人道:“莫慌莫慌,貧道自有妙計。”咳嗽兩聲,開始部署,“楊戬哪吒,你二人分守東西兩門,待商軍殺到,便開城門放他進來;玉鼎師兄,勞你鎮守南門,亦是如此。貧道我往北門,诓那呂嶽進城。太乙師兄留在相府以備不測。”
哪吒咬着楊戬的耳朵道:“天化他們尚未複原,我們又隻有五人,萬一商軍逃竄,傷害城中百姓,如何是好?況且師叔怎麼就斷定呂嶽一定會去北門?”
楊戬小聲回應:“相府有你師父看顧,自是無礙,我師父那邊亦不必擔心。你我鎮守兩門,将他們攔在甕城,屆時速戰速決,即使情況有變,也有回轉的餘地。”
哪吒聽罷連連點頭。
黃龍真人見哪吒點頭,其餘三人也無異議,隻道他們贊同自己的想法,心情越發愉悅起來,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便可大鼎熬湯,将他們一鍋炖了!”
周信領三千人馬殺到城下,以沖車撞開城門,見内防空虛無人把守,登時大喜,率先策馬沖了進去。才奔至甕城,早有楊戬淩空而至,揮舞三尖刀攔腰一斬,一道雪亮光弧透過周信腹部,劈在門洞之上。
周信保持着揮劍沖鋒的姿勢,又策馬向前奔了數尺,這才半身分離,摔下地去。
戰馬無人駕馭,停在原處來回踏步。
楊戬已然掠上城頭,足踏垛牆,倒提兩刃三尖刀,俯瞰城下的一舉一動。
随後進來的商兵壓根沒能看清狀況,見自家主帥忽然被一光弧斬成兩截,鮮血塗了一地,哪裡還敢繼續深入?
朱天麟率兵殺至南門時,城門正緩緩打開,玉鼎真人背負雙手踱了出來,立于大軍陣前,神色疏離廣袖随風,隻一個眼神,便把三千人馬震懾住了。
朱天麟嘴角抽搐,強作鎮定道:“來者何人?”
玉鼎真人微微一笑:“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朱天麟被他激得怒火中燒,揮刀劈砍過來,真人也不閃躲,身後青芒一熾,直上雲霄,緊接着,一柄亮若秋水的長劍從天而降,将朱天麟連人帶馬貫穿在地。
餘下士兵紛紛棄甲逃走,玉鼎真人也不追趕,依舊慢悠悠踱回城中,拂袖關上城門,就像剛打掃完洞府一般。
西門處,哪吒昨日修為進階,正愁沒人練手,見李奇率兵殺來,廢話不說直接一槍穿心,将他掼于馬下,又蹬風火輪攆殺三軍,直攆得他們丢盔棄甲逃出三四裡外,這才盡興回城。
飛上瞭望台,往北門方向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北門長街上,呂嶽肩抗三頭六臂,狗刨水似的追趕黃龍真人,後有三千商兵舞刀弄槍喊打喊殺,一齊往城中廣場跑去。
黃龍真人似乎吓得不輕,伏在仙鶴背上一動不動,呂嶽見狀大喜,忙使六條手臂輪番去撈真人,無奈仙鶴太過乖滑,左避右閃忽上忽下,呂嶽非但撈他不着,反而急出一身熱汗,尾随的三千商兵也跟着他們拐來拐去,宛如爬地長蟲一般。
呂嶽心中惱火,六條手臂倏忽變長,一齊抓向仙鶴!
眼看六臂就要合圍,冷不防飛來一柄長/槍,槍尖疾旋紫焰噴湧,生生挑開一條縫隙,令仙鶴逃了出去。
此時楊戬也已趕到北門,截斷商軍攆出城後,與哪吒合力對戰呂嶽。黃龍真人死裡逃生手足酸軟,一不留神滾下仙鶴,被禦風而來的玉鼎真人托住後背,翩然落在一處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