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的微風吹過,帶着虛拟草木的氣息。阮柳鸢操縱着荊棘渡鴉,毫不猶豫地買好初始裝備,目标直指——江笙的野區!
開局僅僅一分鐘,一場充滿火藥味的野區遭遇戰在河道迅捷蟹刷新點爆發!
阮柳鸢的影刺客如同潛伏的毒蛇,利用地形陰影和精準的位移,悍然撲向正在處理迅捷蟹的江笙——她使用的是一位以靈動和持續輸出見長的魔劍士英雄“霜語者”。
“找死!”阮柳鸢眼神冰冷,指尖在鍵盤上爆發出極限的操作!影襲起手,接背刺,再接毒刃減速!一套爆發行雲流水,瞬間打掉了霜語者近半的血量!
然而,江笙的反應快得超乎想象!就在阮柳鸢現身突襲的刹那,霜語者周身瞬間亮起一層冰晶護盾,抵消了部分傷害,同時一道精準的寒冰劍氣幾乎貼着影刺客的臉擦過,将其減速!緊接着,霜語者一個靈巧的側滑步,拉開了距離,反手又是一道預判性的冰棱封路!
攻守之勢在電光火石間逆轉!阮柳鸢的影刺客被減速和冰棱限制了走位,而江笙的霜語者卻利用射程優勢開始風筝反打!冰寒的劍氣一下下精準地落在影刺客身上,血量快速下降!
阮柳鸢心頭一凜,立刻意識到強殺無望,果斷交出了寶貴的保命位移技能後撤。第一次交鋒,她先手發難,卻以自己被打殘狼狽撤退告終!屏幕上,霜語者甚至從容地懲戒收掉了殘血的迅捷蟹。
公共聊天頻道,一行藍色的小字平靜地飄過,來自FrostRiver:
**[所有人] FrostRiver:野區,不是你家後花園。小心點,新人。**
平靜的語調,溫和的措辭,卻像最辛辣的嘲諷,精準地戳中了阮柳鸢此刻最敏感的神經!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前輩對後輩的“指點”,更是對她剛才魯莽入侵最直接的否定!
“砰!”阮柳鸢的拳頭狠狠砸在了桌面上,震得鼠标都跳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憤和怒火瞬間沖垮了她的理智!新人?她叫她新人?!在她剛剛經曆了三連敗、被全網嘲諷、被隊友質疑的當口,在她最渴望證明自己的時刻,江笙用這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再次将她踩在了腳下!
她雙眼赤紅,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個優雅的霜語者ID。接下來的遊戲,徹底變成了一場針對江笙的瘋狂狩獵!阮柳鸢完全放棄了正常的刷野和支援節奏,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尋找着江笙的位置,隻要地圖上出現FrostRiver的身影,她的荊棘渡鴉必定如影随形地撲上去!
然而,結果卻是一次次殘酷的教訓。
她入侵藍區,被江笙提前布置的眼位洞察,配合趕來的中路法師反殺。
她試圖在江笙打紅時偷襲,卻被對方一個精妙的走位躲開關鍵控制,反手一套連招配合防禦塔打成絲血逃生。
她埋伏在對方野區草叢,卻被江笙一個看似随意的探草技能精準照出,再次被集火送回泉水…
每一次交鋒,都以阮柳鸢的失敗告終。江笙的霜語者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精靈,每一次走位都精準預判了她的意圖,每一次反打都恰到好處,每一次逃生都遊刃有餘。那操作中透露出的,是一種曆經千錘百煉、刻入骨髓的冷靜和掌控力,一種讓阮柳鸢感到絕望的、全方位的碾壓。
“操!操!操!”阮柳鸢低聲咒罵着,操作越來越急躁,失誤也越來越多。隊友的抱怨開始在聊天頻道出現:
**[隊友A]:打野在夢遊?**
**[隊友B]:渡鴉别送了行不行?**
**[隊友C]:這打野是演員吧?對面給了多少錢?**
隊友的指責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阮柳鸢緊繃的神經。在一次毫無意義的強行越塔試圖擊殺殘血江笙失敗後,她的屏幕再次變成黑白。看着自己0/7/2的刺眼戰績,再看看江笙那8/1/5的華麗數據,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徹底淹沒。所有的憤怒、不甘、驕傲,在這一刻仿佛都被抽空了。她呆呆地坐在屏幕前,看着灰色的複活倒計時,大腦一片空白。挫敗感,從未如此深刻,如此沉重。她引以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王座面前,似乎都成了可笑的掙紮。
就在這時,遊戲内突然彈出一個系統提示:
> 【系統提示:玩家“FrostRiver”在直播間[寒霜之河]送出了禮物‘冰晶玫瑰’×1,并留言:野區意識有待加強,但操作底子不錯。加油,小朋友。】
這條提示,像一道驚雷,在阮柳鸢死寂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猛地擡頭,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忘記了關掉直播!剛才那場醜陋的、充斥着無能狂怒和瘋狂送頭的“狩獵”,以及她最後失魂落魄的狼狽樣子,竟然全程暴露在直播間為數不多但絕對存在的觀衆眼前!
而江笙…江笙不僅全程目睹了她的醜态,竟然還…還跑到她的直播間,送了個禮物?!還留言?!
“野區意識有待加強,但操作底子不錯。加油,小朋友。”
溫和,鼓勵,甚至帶着點前輩提攜後輩的善意。
可落在阮柳鸢耳中,卻比最惡毒的嘲諷還要刺耳百倍!那是一種勝利者高高在上的、俯視般的“憐憫”!是江笙對她不自量力挑戰的、最徹底的羞辱!
“轟!”一股滾燙的血氣直沖阮柳鸢的天靈蓋!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燃燒起來,臉頰火辣辣地疼,仿佛被當衆狠狠抽了一記耳光!羞憤、難堪、無地自容…種種情緒如同岩漿般在胸腔裡翻騰爆炸!
她猛地伸手,“啪”地一聲狠狠切斷了直播流!動作之大,帶倒了桌邊的半罐能量飲料,暗紅色的液體潑灑在鍵盤和桌面上,一片狼藉。
訓練室裡,隻剩下她粗重的喘息聲,和電腦風扇單調的嗡鳴。屏幕的光映着她煞白的臉和因為極度憤怒屈辱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小朋友…
她叫她小朋友…
阮柳鸢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她盯着屏幕上FrostRiver那個冰冷的ID,漆黑的瞳孔裡,最初的瘋狂怒火漸漸沉澱下去,化作一種更為冰冷、更為執拗、也更為危險的暗火。
另一邊,RHW基地。
江笙剛剛結束那場巅峰賽,摘下耳機。屏幕上勝利的圖标閃爍着金光。她端起手邊的溫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旁邊另一台顯示器上——那是阮柳鸢剛剛被她親手關掉的直播間黑屏。
寒昭端着一杯咖啡走過來,正好看到阮柳鸢最後那狼狽切播的一幕,以及江笙屏幕上那條送禮物的系統提示。他挑了挑眉,語氣帶着一絲不贊同:“隊長,你…何必去刺激她?這新人戾氣太重,心高氣傲,剛才那把簡直是在故意送。”
江笙放下水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溫熱的杯壁。鏡片後的目光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場碾壓和最後的“禮物”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戾氣重,說明有血性。”她的聲音溫和平淡,聽不出情緒,“心高氣傲,證明她有想赢的野心。”她頓了頓,目光似乎穿透了那黑屏的直播間,看到了那個在失敗和羞憤中掙紮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年輕身影。
“隻是…”江笙微微側頭,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勾起一絲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如同冰河初綻的一道細微裂痕。
“鋒芒太露,又不懂收斂和依靠…”
“很容易折斷的。”
“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很輕,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溫柔的笃定